直到謝植一個接著一個,念出了在場不少官員的名字,無一例外,他們都是曾經或多或少與錢元真做過交易之人。
朝堂的氛圍隨著賬冊傳到南榮滄手裡,更加凝固了起來,被點到名的官員更是冷汗涔涔。
彆人尚且如此,更遑論錢元真了,當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謝植嘴邊時,錢元真就癱倒在了地上。
“陛下,臣等冤枉啊!”
來不及看錢元真的反應,一連串的官員就徑直跪成了一列,大喊冤枉,這種時候,誰承認誰傻子嗎不是。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錢元真又猛地起身。
“是啊陛下,臣等冤枉啊,此賬冊乃是趙侍郎為汙蔑臣所作,萬不可輕信啊陛下,周大人,楊大人都是大景的肱股之臣,不信臣,陛下難道連先帝留下的兩位大人也不信嗎?”
被錢元真點到的兩人這會兒卻是頭都不敢抬一下,從側前方傳來的攝政王似笑非笑的目光,讓他們更是手腳發麻。
他們的確是先帝留下的輔政大臣,先帝雖寵信攝政王,卻也並非全然信任,所以才在臨死前下了最後一道聖旨。
無論誰稱帝,他二人都為輔政大臣,與攝政王共同監理朝政。
但先帝終究是低估了攝政王,他們接下此任時,也沒想到南榮滄竟如此厲害,壓得他二人毫無翻身之力。
最後竟是被先帝所不喜的徐閣老和文家,才勉強能與攝政王分庭抗禮。
這會兒錢元真說這話,簡直是將他二人架在火上烤,朝政打不過攝政王,他二人也就隻能利用官職之便得些小財,甚少理會政事。
卻不成想,今日竟這般被扒了出來,早知今日,他們當初就不該貪圖便宜,輕信錢元真的鬼話。
拿先帝來壓他,謝植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錢元真怕是打錯算盤了。
“陛下,臣亦有本奏。”
一個眼神,張之恒便明白了謝植的意思,從徐正居身後走出,張之恒撩袍,跪在了殿中。
錢元真的事還未了結,眾人看得正起勁,張之恒這麼一跪,霎時又吸引了不少目光。
何時次輔大人這般沒眼力見兒了,沒看見錢尚書的事兒都還沒個結果嗎,這會兒又奏什麼本。
但此刻眾人都沒發現,自張之恒跪下那一刻,錢元真才真正臉色巨變,心如死灰。
“臣要狀告內閣次輔張之恒連同工部尚書錢元真,裡通南朝,刺殺大景親王及朝廷命官,炸堤毀壩等三樁大罪。”
直到張之恒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殿內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次輔大人要狀告誰?
他自己和錢尚書?
張之恒絲毫不拖遝,說完就掏出了懷裡的所有與錢元真往來的書信,呈了上去。
與什麼貪贓枉法這樣的罪名不同,通敵叛國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殿內的氛圍瞬間嚴肅了不少。
就連之前被點名的官員此刻都顧不上自己了,抬眸看向張之恒和錢元真的目光極其震驚。
通敵叛國!錢元真便罷了,此人唯利是圖,為了錢財,做出什麼事,他們都不驚訝。
但次輔大人,可是徐閣老手把手帶出來的弟子,向來身正影直,怎麼會乾出通敵叛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