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樹和明鏡離開的背影,掃灑弟子摸了摸頭,仙尊做事,不是他可以隨意揣測的。
隻是有些羨慕地多看了幾眼明鏡,也不知這少年是何來頭,仙尊竟允許他牽著自己的衣擺。
在他的記憶中,那是連謝師兄都未曾有過的待遇,以往誰人站在仙尊麵前不是恭恭敬敬地,多靠近一步,都會覺得自己褻瀆了仙尊。
他還是頭一回見有人上手的,這少年運氣可真好,也不知仙尊將人帶回來,是不是準備再收弟子。
歎了口氣,掃灑弟子繼續打掃著赤麟峰的階梯,誰知還沒掃兩步,麵前就又出現了一人。
瞥見那抹緋色如火的衣擺,掃灑弟子手一抖,趕忙俯身行禮。
“謝師兄。”
“是父親回來了嗎?”
少年的聲音少了幾分以往的囂張,多了幾分期待和高興。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謝長意看著眼前的弟子,似乎在等待一個確切的答複。
“是,仙尊才至,還……”
掃灑弟子垂眸回話,剛準備說仙尊還帶了一人回來,誰知一個眨眼間,視線內那抹緋紅的衣擺就消失不見了。
連日來陰霾的情緒在聽見這句話時一掃而空,這回謝樹去往封印之地鎮守的時日有些長,許久見不到謝樹,謝長意總會有些不安。
興衝衝地奔到了主殿,謝長意推開了緊閉的殿門,抬頭看去。
“父親,你……”
然而卻在看清殿內站的兩人時,聲音戛然而止,嘴角揚起的那抹笑,也猛地凝滯在了臉上。
視線之內,一個看起來極為邋遢的少年,正用他那雙肮臟的手,拽著他心底難以觸碰的父親的衣擺。
抬眸望向父親的神情,更是他極為熟悉的孺慕和依賴,因為同樣的神情,也曾出現在他的臉上。
而他眼中,向來嚴苛冷淡的父親,隻是垂首看著那少年,沒有訓斥,無聲縱容了這種行為。
這是謝長意連做夢不敢想的場景,他曾無數次,妄圖觸碰哪怕一片父親的衣角,卻從未得到允許,因為父親不喜歡自己太過依賴他。
可是現在他看見了什麼,一個甚至稱得上醜陋的陌生少年,肆無忌憚地拽著他的父親,做著他都不敢做的事。
那一瞬間,謝長意隻覺得有些荒謬,天旋地轉之間,謝長意甚至沒來得及思考這人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兒。
而是緊緊盯著那片被拽出褶皺的衣擺,層層疊疊的皺褶讓謝長意瞬間失去了理智。
“你在乾什麼?”
失聲怒吼之間,迅速走到兩人跟前,謝長意拽住了那隻礙眼的手,抬手就要把人扔出去,甚至無意識動用了些許靈力。
謝樹早就察覺到了謝長意的出現,但並沒有放在心上,赤麟峰也是謝長意的住所,他出現並不奇怪。
他正看著明鏡,思索著應當將人安置在何處,他既將人帶了回來,必然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
不過這孩子還未曾測過靈根天賦,所以謝樹打算先帶人去測靈台測一測,若無靈根,則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