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無言本想下山,回鬼族一趟,但走到一半,又頓住了腳,他應當回去修煉,待到宗門選拔過後,再回鬼族也不遲。
不能給師尊丟臉,或許待他奪得了魁首,師尊也會高興,會多看他幾眼。
這般想著,咎無言轉過了身,剛準備抬腳,就看見了正往山下走的謝長意,輕裝簡行,應當又是與那群狐朋狗友下山玩兒。
若是平時,咎無言不會管謝長意的事,但不日便是啟程去劍宗的日子,謝長意這會兒下山,到時若找不見人,會給師尊添麻煩。
“長意師弟。”
想到這兒,咎無言當即叫住了人,朝謝長意所在的方向走去。
聽見有人叫自己,謝長意轉過身,看見是咎無言,臉色迅速垮了下來。
不過想起山上另一個,如今謝長意倒硬是將咎無言看順眼了那麼幾分,但依舊都在他的厭惡之中。
“咎師兄倒是清閒,也是,如今父親新收了一個弟子,哪裡又會用得上你。”
謝長意嘴角翹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當初像隻賴皮蟲一樣黏上父親,卻還不是比不過一個區區五靈根的廢物什麼也不用做,就憑著玄卯師祖故人後輩的身份,就能得父親看重。
什麼適修玄機道的天才,什麼父親唯一的親傳弟子,他倒要看看,咎無言如今還怎麼得意的起來。
指骨陡然緊了一瞬,咎無言麵上的笑差點兒沒掛住,以往謝長意的話,他都能不放在心上,可獨獨涉及到謝樹,咎無言很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師弟這是打算去哪裡?”
咎無言背在身後的手微鬆,笑意不變,卻未達眼底,沒有接謝長意這句明裡暗裡挑撥離間的話,他沒忘記自己過來的目的。
“我要去哪裡,你管得著嗎?”
咎無言不接話,謝長意也不在意,這些日子父親眼裡隻有那個賤種,關心那個賤種的事,比自小關心他的事還上心。
謝長意氣的要死,偏偏往日對他百依百順的幾位師伯和姑姑這次竟都站在那個賤種那邊,勸他要大度些。
他如何大度,那是他的父親,他一個人的,如今對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這般好,還為了那野種罰他,他憑什麼大度。
但有謝樹的看顧,就是他想找那個賤種的麻煩,都不可得,今日有人約他去喝酒,正巧他一肚子火沒處發。
與其留在赤麟峰看著那個賤種,還不如下山幾日,他就是要等父親發現他不見了,來尋他,證明父親還是在意他的。
斜眼看了咎無言一眼,謝長意扭頭就打算下山。
“宗門選拔在即,師弟此刻下山,師尊若不見師弟,必會擔憂。”
見謝長意要走,咎無言雖語氣不變,語速卻快了幾分,帶上了幾分警告。
“少拿父親來壓我,你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我的事。”
聽咎無言提到謝樹,謝長意語氣瞬間就惡劣了起來,停下腳回頭看向咎無言的目光,更是能把人刺穿。
“我是父親的兒子,隻有父親才有資格管我,咎無言,你不過隻是我父親的弟子,遲早要離開赤麟峰,也有資格置喙我的事?”
撂下這句話,謝長意這回更是加快了腳步,顯然是不打算再聽咎無言說的那些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