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知道自己要罰的如何重,謝長意也沒有絲毫畏懼,仿佛就要被罰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甚至在想,若他被罰的重了,父親會不會因此心疼他呢?
“昭元,長意他年紀還小,況且還是初犯,這是不是罰的有些太重了?”
太微有些不忍心,這二十鞭子下去,怕是要在床上躺到劍宗了,長意這孩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苦。
“重什麼重,太微師兄,你們幾人就是太過於縱容長意了,才讓他做出今日這等事。”
荼瑛皺了皺眉,她雖也心疼謝長意,但今日謝長意確實有些過了,身為仙門正派的親傳嫡係,卻去了那些個地方。
那種地方,在荼瑛眼中,就隻有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男人才會去的地方,長意怎能去那兒?沒的學壞了,不趁早教訓,往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長意願受其罰。”
沒等幾人再說話,謝長意看著謝樹,直直行了一禮。
話音一落,幾人也不吭聲了,就是落在謝長意身上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欣慰,這孩子還是長大了,都曉得承擔自己的責任了。
當然也不排除今日是因為有昭元在,畢竟謝長意也隻有在謝樹跟前,才會裝的乖覺幾分。
行鞭罰的是刑獄長老座下的大弟子,得知受罰的對象是謝長意,還得當著昭元仙尊的麵兒罰,他手都有些發抖。
猶豫地看了自家師尊,在得到肯定的回複後,他才敢下手。
刑獄長老歎了口氣,知道自己的弟子在怕什麼,但昭元,可不是會包庇溺愛孩子的人。
幾鞭下去,謝長意後背就見了紅,他卻死咬著唇角,不肯出聲。
一旁的幾個長老都有些看不下去,畢竟是他們一手帶大的孩子,長意哪受過這樣的責罰。
紛紛坐不住,出了屋子,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罰完二十鞭,謝長意已然直不起身,就連意識也有些模糊,後背已經疼的麻木,就連眼前謝樹的身影都有幾分恍惚。
執刑弟子打完,行了一禮就拿著鞭子走出了房門,此刻房中,就隻剩下了謝樹和依舊跪在原地,滿身是血的謝長意。
“思過崖,宗門選拔後回來再去。”
謝樹起身,走到了謝長意麵前,將傷藥放在了地上,說完這句話,就打算出門。
還沒抬腳,衣擺便傳來了一股墜力。
謝樹垂眸,恰好對上了謝長意費力抬起頭,望向他的目光。
“父親,我隻是想問,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在意我多哪怕那麼一點點,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眼淚自眼角滑落,謝長意拉著謝樹的衣角,不肯眨眼,他做的這一切,都隻是想引起謝樹的注意。
他多想回到小時候,謝樹會抱起他,會蹲下來與他說話,會對他笑,會給他帶山下的零嘴。
謝樹垂眸,沉默了良久,透過這張已然棱角分明俊朗的臉,仿佛還能窺見那個幼童的影子。
謝樹蹲下了身,目光與謝長意持平。
“長意,我曾經告訴過你,你已經長大了,既為修士,自當心無雜念虛妄,你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你不該太過於依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