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網友們已經顧不上謠言了,他們全跑美術館圍觀闞楹的畫作了!
能彈琴,能畫畫還能高難度賽馬。
他們就想問除了跳舞和唱歌還有哪些是闞楹不會的技能!
闞楹從來都不是什麼草包花瓶,這分明是入錯了行!
金碧雲很可惜地給闞楹打了電話,說闞楹要是不退圈,憑借美術家協會和古琴協會幫她炒出來的人設,圈子裡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她。
不一會兒,車子在目的地停下。
闞楹看見車窗外舉著燈的節目組眾人,薛玉昆等在最前頭,看見闞楹和謝驚晝的車子後,他還踮著腳和他們招手。
謝驚晝收起車內的隔音板,先一步下車又幫闞楹拉開車門。
闞楹熟門熟路地挽過謝驚晝的胳膊,在謝驚晝望過來時,還親昵地撒嬌道:“老公,我有點困。”
“那我抱你?”謝驚晝看著闞楹,很正經地提出建議。
闞楹不為所動,額頭抵在他肩上,聲音很輕透著股心疼,“不了,我怕累到你。”
恰在此時,節目組的鏡頭繞過來,將親昵無比的二人拍了個正著。
兔子111仰著小兔臉,直勾勾地望著闞楹和謝驚晝,整隻兔都懵了。
它想不明白。
兩位宿主也才上了兩期綜藝,其中一位宿主怎麼就喜歡上了另一位宿主還整天不是告白就是想親親呢?
關鍵他們倆平日裡關係那麼緊張,在綜藝裡的恩愛真是像現在一樣100%演出來的,為什麼觀眾們還覺得這兩個人甜呢?!
兔子111耷拉著耳朵,深深懷疑它的任務可能完不成了。
兩位宿主依照它製定的橋段和規則來詮釋,期間一點也沒犯規,偏偏觀眾都被他們騙了,它也沒辦法懲罰啊!
這邊,薛玉昆語速飛快地解釋道:“因為我們今天的任務時間點太早,所以暫時不直播,改為錄播,之後直播中間會適當地播出一些片段讓觀眾們能看見幾位恩愛甜蜜都瞬間,知意和程煜在來的路上了,等他們到了後,我們立刻開始任務。”
闞楹原本靠在謝驚晝肩上,聽到這裡,不動聲色地站直。
下一秒,她右邊肩膀就搭上了謝驚晝伸過來的手臂,他虛搭著也沒用力氣,但手臂的熱度仍是隔著布料漫過來,讓闞楹不太適應地蹙了蹙眉。
闞楹側眸看過去。
謝驚晝可能嫌熱,稍稍挽起了衣袖,露出來的那截手臂線條流暢,肌理分明,看著比前些天又結實了些。
“親愛的。”謝驚晝在薛玉昆的滔滔不絕中俯身,低聲和闞楹耳語,“哪怕不直播,你也彆表現出太明顯的排斥啊。”
刻意壓低的聲線,有種含糊般的曖昧。
闞楹不搭理他。
這幾天下來,她也看明白了,謝驚晝把從前那些挑釁的手段換了個方式,靠追她來挑釁了。
闞楹有時候挺好奇,她要是真被煩到忍無可忍後答應了謝驚晝的追求,謝驚晝會怎麼做——
大抵是像從前某次挑釁一樣,成功後再嘴賤地嘲諷她。
謝驚晝見闞楹不說話,也不奇怪,“剛剛在車上,你是想讓我閉嘴吧?”
他停頓片刻,兀自笑了,“你什麼時候能真信任我一次。”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不是自顧自地換其他方式。
闞楹沒回他。
一直到何知意和謝程煜兩個人都來了,她也沒找到一個要信任謝驚晝的理由。
其實,她和原身有點兒像,比如在某件事上很容易軸。原身在喜歡謝程煜這件事上犯軸,闞楹在懷疑謝驚晝這件事上犯軸。
何知意看著貌似很親密的闞楹和謝驚晝,抿緊唇瓣,探究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闞楹身上。
上輩子,闞楹根本沒和古琴協會和美術家協會有牽扯,關鍵她問過俞烈,闞楹小時候還真學過古琴和繪畫,後來喜歡上程煜才不學了。
難道這是她重生後帶來的蝴蝶效應?也或許像她原本猜測的那樣,闞楹也重生了?
“既然四組嘉賓都到齊了,我們的第一輪任務也可以開始啦!”薛玉昆呱唧呱唧鼓掌。
他轉身往身後的台階一指,“任務內容,爬山看日出!”
他話音剛落,頓覺腦袋瓜子涼颼颼的,回頭一看,果不其然對上幾道“看見了你死了你已經死了”的視線。
薛玉昆訕笑,“我這也沒辦法,這都是節目組的安排!”
梁照清捂著腰擺手,“我不行,人不能不服老,我爬上去怕是要下不來。”
薛玉昆:“下來有車。”
梁照清搖頭,“那也不行。”
薛玉昆下了一劑猛藥,“爬山順序決定了大家用什麼方式登陸小島!”
“呃。”梁照清倒不在乎坐什麼交通工具上小島,不過他知道商佳禾在乎,便扭頭問商佳禾,“我們爬麼?”
商佳禾白他一眼,“爬!”
梁照清收回捂著腰的手,“哦。”
很快,四組嘉賓背著節目組給的登山包準備爬上了,不過,臨上台階前,闞楹突然聽見後麵的商佳禾低聲嘀咕了一句,“老梁,這次我們安全第一,比賽第二。”
闞楹心下詫異。
前兩期的任務裡,不管什麼任務,商佳禾一直致力於爭第一,倒是沒想到能從商佳禾那裡聽到安全第一,比賽第二的話。
謝驚晝虛扶了一把闞楹的胳膊,意有所指道:“佳禾姐那是心疼老公呢,我也心疼你。”
“……”
闞楹被他後麵那句話惡心得夠嗆,這個人自從發完燒怎麼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這麼想著,她一個人悶頭踩著台階往山上走,也不理睬謝驚晝。
要是謝驚晝像從前那般,她還有辦法見招拆招,他突然這麼不要臉,這麼步步緊逼,反而讓闞楹有點兒無從下手。
節目組挑的這座山很高但不算陡峭,上山的台階彎曲而建,朦朧月色下,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地全是台階。
爬了大概一個小時,四組漸漸拉開距離,商佳禾和梁照清被闞楹幾個人遠遠地甩在後麵。
嶽從溪和周寂挽著手排在第一,闞楹和謝驚晝一前一後排在第二,再往後就是何知意和謝程煜。
闞楹嗓子泛乾,吞咽了幾下後輕輕調整呼吸,再次一步接著一步很穩地踩住台階。
整條蜿蜒的山路上,除了他們就是節目組來跟拍的工作人員,鞋底踩到沙石的簌簌聲響和一群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在寂靜山林中回蕩。
闞楹餘光瞥見謝驚晝慢她半步,手裡拎著一瓶運動飲料,肘間還搭著一條乾淨的毛巾,這些全是節目組一早準備在背包裡的物資。
剛要收回視線,那瓶飲料就被一隻手遞到了她眼前,隨之而來的還有含著笑的問詢,“渴了?”
闞楹彆開臉,“不渴。”
嗓子乾歸乾,但也不太渴,主要是累,她握著拳頭有節奏地敲了幾下腿。
謝驚晝悠哉悠哉地跟在闞楹後麵,拖著腔調問:“要不要我也背你?”
“不用。”闞楹為了證明不用,腳步還加快一些,不一會兒,她就超過嶽從溪和周寂一小段路。
周寂背著嶽從溪哼哧哼哧往上爬,看見這兩個人,忍不住道:“謝驚晝你不行啊,你居然讓闞楹自己爬。”
謝驚晝還是邁著閒散的步子綴在闞楹後麵,懶懶笑道:“親愛的,周寂說我不行。”
闞楹本來就累,再聽見謝驚晝這麼輕輕鬆鬆的語氣,心裡頓時堵得慌,又想到前幾天的賽馬,便嗆了他一句,“你的確不太行。”
“是麼?”
輕飄飄的一句詢問,帶著點兒意味深長。
倏然,闞楹驀地被一條長臂牢牢攬住腰,還沒等她掙脫出來,整個人一下子騰空——
謝驚晝竟然從後麵把她抱起來並大步往前跑了幾節台階!
闞楹肩膀被錮著,膝窩被勾著,怎麼想不到她爬個山還能被公主抱。
謝驚晝低頭,微涼的唇貼在闞楹耳廓,微熱的呼吸鋪灑開來,灼得闞楹不適應地躲開。
她剛動,耳邊響起謝驚晝很低的笑聲,懶懶散散又撩撥,“殿下,作為你的老公,我有必要證明下自己很行。”
闞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說到很行兩個字時,謝驚晝有種咬牙切齒的重音。
攝像大哥就是這時追上來,黑黢黢的鏡頭也對準了二人。
闞楹瞥了一眼,借著角度阻擋,狠狠掐著謝驚晝的手腕,一字一頓地問:“老公,你不累麼?”
“當然不累。”謝驚晝語調上揚,似笑非笑,“這會兒看出來你老公很行了?”
闞楹:……
幼稚死了。
“親愛的——”
“乾嘛?”
謝驚晝從闞楹臉上挪開視線,遙遙望向山頂,“太陽快出來了。”
闞楹抬起頭。
目之所及,雲海逶迤,似有風裹著天光而來,將翻滾的雲絲絲吹散。
有光芒從天邊噴薄而出。
闞楹被刺得眯了下眼,再眺望時,那輪紅日已然颯颯升起。
天地間的黑暗被儘數驅逐,整個天際明亮又壯觀。
視線突然一黑。
闞楹反應過來後再次狠掐謝驚晝。
謝驚晝不顧腕上的劇痛,執著地在她的鼻尖親了下。
很輕的親吻,裹挾著清淺的山林氣息和朝陽特有的煦煦。
他啞著聲音笑,“早安吻,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