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草叢繁盛,植被豐富的地方甚至能沒過小腿,再加上節目組采用了機器直拍,攝像大哥也沒跟著,這會兒,闞楹和謝驚晝一躲進草叢裡,外麵的人若不仔細看,當真一點也發現不了。
闞楹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以為工作人員找不到很快就能離開,結果——
“走不走?”
“不走!我剛剛親眼看見他跑過來了!”
“我也看見了!他還朝我揮手!擺明了看不起我們!”
“繼續找!把這裡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翻出來!”
很快,嘩啦嘩啦的翻找聲音再度響起。
闞楹:……
謝驚晝還像沒事人似的抬手把她額前的幾縷碎發攏到耳後,順手捏了下她的耳垂。
闞楹拍開他的手,又冷又凶地瞪他。
仗著鏡頭被草叢隔絕在外麵,嘴唇動了動,無聲罵他。
謝驚晝唇角輕挑,破皮的傷口結了疤,襯得這笑容也有點痞裡痞氣,一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模樣。
他舒展了一下胳膊,省得鼓起的肌肉硌到闞楹,輕聲道:“你放鬆些躺,這麼躺舒服嗎?”
詢問的聲調壓得極低又漫長,含著點兒含糊的笑。
闞楹第一反應先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當掌心被噴灑上灼燙的熱氣時,麵色微變地攥緊成拳收回來。
收到一半,被謝驚晝兩指輕輕錮住手肘。
闞楹側眸,瞥見幾米遠的工作人員,而她的手肘剛剛險些撞上旁邊的草叢從而驚擾到工作人員。
謝驚晝慢條斯理地把闞楹的手肘壓回他胸膛,而後,修長手指順著偏涼的指縫滑進去,死皮賴臉地和闞楹十指相扣。
極其緊繃的躲藏環境,壓在肌膚上的粗礪指腹以及清冽生野的木香和雪味的融合混雜,恍惚有種兩個人已經密不可分的錯覺。
闞楹本來麵無表情地壓在謝驚晝身上,心裡想著他們降落傘也跳過,親也親出血過,躲個草叢而已能算個什麼事……
但這會兒,她隻覺得有忽視不掉的熱意一寸寸地渡進四肢百骸,身體裡的力氣也被一點點抽離。
“……”闞楹不自在地挪了挪腰腹。
剛動了一下,再次被謝驚晝用胳膊錮住。
闞楹低下頭,質問的目光對上謝驚晝烏黑的眸子,低聲斥道:“鬆開。”
兩個人離得太近,闞楹下頜稍微低下些許就能碰到謝驚晝的唇,連帶著說話也能觸及彼此的呼吸。
謝驚晝手臂不僅不鬆,還壓低了聲,惡人先告狀,“你彆亂動,我會分心。”
闞楹:???
觀眾們:???
自從謝驚晝拽著闞楹摔倒,兩個人的直播間畫麵就被過膝高的草叢擋得七七八八,觀眾們再緊緊盯著也看不見兩個人在草叢裡做了什麼。
從頭到尾,他們就看見草叢簌簌晃了晃,然後聽到三句話。
“你放鬆些躺,這麼躺舒服嗎?”
“鬆開。”
“你彆亂動,我會分心。”
這要不是在直播綜藝上,他們都快腦補出其他少兒不宜的東西了!
【啊啊啊啊啊啊謝驚晝是不是瞅準了落點摔下去的?這草叢一檔啥都看不見啊!我恨!!!】
【室友剛剛震驚臉問我,為什麼能看著屏幕裡的草叢斯哈斯哈QAQ】
【我猜一下,闞楹現在可能壓在謝驚晝身上,然後不好意思掙紮著想下來?】
【嘖嘖嘖,像不像暗戀的小情侶躲爸媽於是偷偷鑽草叢?】
草叢外,時不時響起工作人員翻找的聲音,聽叫他們的腳步漸離漸遠,闞楹數九寒天般的臉色總算慢慢有了化凍的征兆。
不過,手腕、脖頸和耳朵幾個位置依然很熱,熱得闞楹心裡逐漸煩躁。
倏然。
闞楹目光一頓,下意識握緊謝驚晝的手。
“謝驚晝。”
很輕很輕的三個字,尾調微微顫著。
謝驚晝剛想調侃什麼,下一秒,眉頭緊擰。
視線裡,闞楹的眸子裡泛著水光,唇瓣抿得緊直發白,連帶著被他握住的那隻手也冷得不像話。
謝驚晝想也不想抬手就把闞楹的臉壓入懷裡,單臂攬著闞楹翻身而起,速度快得鏡頭也跟著一花。
闞楹嗓子發緊,眼前漆黑一片,兩隻手緊緊揪住了謝驚晝的衣服,耳邊是怦怦的心跳聲,一瞬間,闞楹甚至分辨不出這麼快的心跳聲屬於誰。
黑暗中,肢體接觸也被放大了無數倍。
闞楹能察覺到攬在她腰上的手臂有多用力,前不久還想掙脫出來的懷抱,這會兒反而讓闞楹有了微妙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