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謝驚晝也隨著她下了車,快步繞過車尾,來到她旁邊站定,“我和你一起進去。”
“哦。”闞楹先抬腳往公司走。
前台小姑娘看見闞楹和謝驚晝一同來了公司,眼睛刷地就亮了,笑得也特彆燦爛,讓人一看就心情很好。
“老板!姑爺!”前台小姑娘喊完人,又道,“老板,幾分鐘前剛有個快遞送過來。”
闞楹還沒說話,謝驚晝便走了上去,“藍色箱子嗎?”
“對!”
“那給我吧,我讓人拿來的箱子。”
箱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反正謝驚晝抱了個滿懷。
闞楹上下打量完,“什麼東西?”
“很有必要的東西。”謝驚晝一手抱箱子,一手按電梯,“到了辦公室再給你看。”
叮的一聲。
電梯門向兩側拉開,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紅色的數字一點點往上跳,樓層也一層層往上攀升。
闞楹看著謝驚晝在電梯內壁映出的影子,不鹹不淡道:“你剛才怎麼了?”
“剛才?”
謝驚晝反問完,倏地恍然,“車上的時候嗎?”
闞楹點頭。
謝驚晝沉默了一會兒,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他臉上才揚起懶洋洋的笑,“我在自責。”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踏出電梯。
他聲音響在電梯裡,“明明早得到何知意也在那家醫院的消息,也該知道謝程煜和俞烈很可能都在醫院裡,竟然還能讓你一個人離開。”
過了幾秒,謝驚晝輕歎了聲,苦笑道:“其實,還有些怕,對不起。”
闞楹沒說什麼,冷著臉走出電梯。
辦公室裡沒其他人,隻有秘書端上的茶水和點心。
剛一進辦公室,謝驚晝便彎下腰,將懷裡的藍色箱子放到茶幾上,一邊拆封一邊解釋,“這是我讓周峰買——”
“謝驚晝。”闞楹打斷他。
謝驚晝抬頭,“嗯?”
話音還未落下,他眼前已然覆上人影。
下一秒,唇間染上冷薄清冽的苦橙味,偏偏又像是在春日下化開的皚皚白雪,清涼冰甜。
謝驚晝喉結微動,想也不想便伸手攬住身前的人,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明明比前幾次要濃烈霸道許多,卻不見血味。
仿佛突然漲潮的海水,起起伏伏,浪花翻滾,找不到著力點。
闞楹在事情快超出掌控時,當機立斷地推開謝驚晝。
剛從親吻中脫離出來,她眼底還漫著水光,故作平靜道:“還怕嗎?”
謝驚晝一怔。
長公主剛才是在安慰他嗎?可真正該被安慰的人不該是他啊。
雖然這麼想,他還是俯下身,厚臉皮道:“怕,怕死了。”
從前把受傷當做家常便飯,在戰場上一向勢不可擋的常勝將軍,現在竟然能一點也不知羞地說怕死了。
闞楹無語地瞪他一眼,“彆得寸進尺。”
謝驚晝遺憾地親了親闞楹額頭,不甘不願地拖著調子應下,“行。”
“你箱子裡裝的什麼?”
“一些小玩意兒。”謝驚晝終於記起來開了一半的箱子。
他從裡麵把讓特助買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你先用我練練手,好用的話再看要不要留下。”
闞楹被他勾起了好奇,低頭一看:“……”
口紅型防狼棍,刺激噴霧,防衛電擊器,催淚棒——
零零散散,幾十種。
謝驚晝挑了個電擊器,檢查了下參數後又單手把玩了幾下覺得還挺順手,才遞給闞楹,“試試看?”
“……”闞楹無語地接過來,“至於嗎?”
謝驚晝不讚同地看著她,“你現在身邊既沒暗衛也沒貼身侍衛,一旦再碰上幾個腦子不清醒的神經病怎麼辦?”
行吧。
闞楹勉為其難地收下謝驚晝的一箱好意。
謝驚晝很積極地把箱子裡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直到此時,他緊繃的情緒才完全平複下來。
剛從警察那裡聽到消息的瞬間,他的第一反應是以後都時時刻刻地陪在闞楹身邊,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就被他打散了。
先不說闞楹不是躲在彆人羽翼下的性格,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人際,單說時時刻刻待一起這件事——
他是很樂意,但挺怕闞楹會早早不耐煩他。
謝驚晝想到這,又問:“等回去再挑幾個保鏢?”
“嗯。”闞楹眼也不抬回道。
謝驚晝得到這個不走心的回答,單手支頤,歪頭端詳著闞楹。
剛才還很勉強的長公主,這會兒竟然很沉迷桌上的防具。
她嘴角輕輕翹起,眼眸也明亮又專注,讓人根本挪不開目光。
真好。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