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會兒功夫,軍卒找來了大夫,又給受傷的馬六重新包紮好了傷口。
等到軍卒們抬起門板,正要走的時候。
燕然的目光一掃,卻看到街巷的遠處有一個人,朝著這邊探頭探腦地觀察。
出於職業習慣,對於這樣的人,燕然天生就是極其敏感,因此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家夥。
他穿的居然是自己家的家丁衣服,這是武威侯燕家的人!
燕然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這個家丁準是跟著燕濤一起來的。
不過燕濤的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身體下還被塞了麻袋,免得抬走時淌一路的血,嚇著了百姓。
當燕然看到屍體抬走,又見到遠處那個探頭探腦的家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是微微一笑。
隨即他轉頭向著阿佑吩咐了幾句,阿佑跟阿發兩個人就走出了酒鋪,向著那個家丁走去。
“你看什麼?”
這阿佑和阿發兩人一身軍衣,問話的時候格外凶狠,頓時把那位家丁嚇了一跳。
“那……那死的是誰?”
隻見那家丁磕磕巴巴地問道:“小人的主人在武德司當值,怕是主人出了意外,所以才在這裡遠遠地看一眼。”
“你家主人是誰?”阿佑冷著臉問道。
“武威侯府,公子燕濤。”家丁連忙答道。
“他沒事,正跟著司丞大人查案呢。”阿佑隨即答道:
“那邊一死一傷,傷得是校尉馬六,死的是校尉燕然。”
“哦哦哦!好好好!太好了!多謝軍爺!”
這邊家丁一聽到這句話,差點歡喜得蹦起來!
他心說:沒想到燕然那家夥,居然死了!
這一下我回去報個信兒,可不是穩穩的一注賞錢到手?
想到這裡,他連忙謝過阿佑和阿發,然後轉過頭翻蹄亮掌,竄蹦跳躍的就往侯府方向跑回去了!
“主人這是啥意思啊?”
等他們倆往回走時,阿發還不解的向阿佑問道:“為啥說自己死了呢,多不吉利?”
“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跟那個死了的燕濤有關。”阿佑聽了之後,認真地想了想道:
“主人一直住在外麵,不肯回家住,我猜是不是他家裡的長輩,對他不好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通了……”
“你說那個燕濤的爹,先聽到主人的死訊,再看到主人活著回家……到時候,非得把他嚇得沒了半條命不可!”
“然後他再聽說自己的兒子死了……那不得活活兒氣死?”
這邊阿發聽過之後,也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可他卻不知道,這次阿佑竟然發揮得極好。
居然被他一字不差,全都蒙對了!
……
等到兩個門板被抬回武德司,又過了一陣子,王煥終於換了衣服回來了。
這一次他是連惡心帶驚嚇,整個人都頹喪了不少。之前那趾高氣揚的勁,一下就沒了一多半。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燕然,王煥還在心中暗想:
沒想到那個燕濤,竟然是如此廢物!
剛剛他還奮勇當先幫著查案,可是眨眼之間就被砍死了。
如今這案子,不但沒有查清的跡象,甚至查案的人都是一死一傷……連我臉上都挨了一刀!
真要上麵查問下來,我該怎麼說?
必須得抓一個墊背的,讓他背上這口黑鍋!
所以那個燕然……萬萬不能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