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燕校尉判斷精準,思維周密,以至於他有一點不同尋常的舉動,沈姑娘都是格外關注。
“燕校尉怎麼了?”紅袖姑娘輕輕低聲問道:“你又發現什麼了?”
“沒有,”燕校尉的聲音很平靜。
“周圍氣味難聞,借沈姑娘身上女兒香,略作勾兌而已。”
黑暗中傳來了蘇信和胡阿佑的低笑聲,沈紅袖姑娘聞言,不禁有點生氣,又有些好笑。
沈姑娘心明眼亮,看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倒是並沒覺得燕然校尉此舉,有故意調戲的意思。
現在想起來,沈紅袖也覺得微微詫異。
這位燕校尉雖然謀略驚人,總是讓奸惡之徒落入圈套而不自知。
但事後回想,他說話的時候居然很少撒謊……這也當真是一樁奇事。
姑娘心中暗自想道:難得他想吸就吸,還直言不諱。
相比之下反倒是那些當我的麵舉止有禮、談吐有度,可心裡卻在轉著齷齪念頭的男人,更加可惡吧……
最終他們一行人找到了一間山神廟,在廟裡休息下來。
選擇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山神廟離村子有一段距離,村裡的惡臭味和時斷時續的大笑聲,不至於影響他們休息。
這間廟依山而建,就坐落在臥虎岩的絕壁之下,因為沒人在這裡住過,想必也沒出過什麼人命。
廟裡一共才三個房間,五十名武德司軍卒分成兩隊,各自住進了東西廂房。
王煥司丞帶著燕然他們幾個,就在正房裡簡單清掃了一下,坐下休息。
軍士很快就找來了柴火,因為村裡長久沒有正常人居住,外麵又是樹林茂密,所以粗大的樹枝滿地都是。
很快一個火堆,就在廟裡的地上點燃了。
大家拿出了中午購買的乾糧,用樹枝穿著,在篝火上略做烘烤之後,就當做晚飯糊弄了一頓。
燕然半躺在地上,抱著自己帶來的酒囊喝了幾口,又信手把酒囊遞給了蘇信。
“蘇合香酒?”蘇信一邊喝,一邊眼睛瞟向了燕然,一句便說出了酒裡配製的藥物。
“雖說是鎮痛用的,這酒裡下藥的分量也太重了些,真的有那麼疼?”
“確實疼得厲害,”燕然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好在這蘇合香對症,隻要喝了酒就能好一點。”
本來那位司丞王煥,看到燕然把兩個酒囊一個給了蘇信,一個遞給沈姑娘,他還琢磨著開口要點酒來吃呢。
可是一聽到燕然的話,他立刻想起自己和燕濤合謀對付燕然的事,倒是不好意思開口了……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我還沒說話呢,燕然就提前把我的話頭堵住了?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王煥覺得喉嚨裡的乾巴餅好像沒順下去,越想越懊惱,越咽唾沫越噎得慌,越發覺得燕然這小子是有意為之!
等到大家吃了飯安靜下來,圍繞著火堆的這些人,一個個臉上都被火光映得陰晴不定。
他們圍了一圈,王煥的身邊坐著他的手下蘇信校尉,然後是燕然校尉和沈紅袖姑娘。
紅袖姑娘的旁邊是燕然的護衛胡阿佑,最後就是那個愁眉苦臉的蔫蘿卜王力了。
王煥讓大家說說,今天查看臥虎村的所得。
沈姑娘和蘇信倒是一人抱著一個酒囊一起搖頭,示意他們就不用多嘴了,直接讓燕然校尉說案情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