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說了半天,這個劍影如山,武功高絕的老和尚竟然不是鬆石老人,裡邊那個才是?
我的天,今兒算是真見著神仙了……
燕然他們心裡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趕緊往裡走。
結果那青衣老僧在前麵帶路,卻壓根沒帶他們進屋,而是繞過房子來到了後院。
所謂的院子,也就是柴草紮的籬笆,三圓四不扁地繞著茅草屋圍了一圈。
等燕然他們到了後院,才發現院子裡種的到處都是蔬菜。
在青綠的蔬菜和房屋之間,有一片稍稍平整的地麵,一個人正趴在地上,不知道在乾什麼。
等燕然他們三人走過去的時候,當他看到那個老頭的動作,瞬間就呆住了。
又是一個和尚!
隻見這個和尚頭頂上,生著寸許長的黃白頭發,稀稀落落毛毛糊糊,跟個獼猴桃似的。
他臉上黝黑褶皺,就像穿舊了的皮鞋,下巴上倒是乾乾淨淨,一根胡子沒有。
再看他的脖子,簡直就是兩根筋挑著一根氣管,完全是皮包骨頭!
老人露出的胳膊上,連骨頭生長的紋路都看得清清楚楚,瘦得簡直是觸目驚心,看這樣子就跟一具噴了黑漆的骷髏相差不多。
隻見這老頭趴在地上,下巴貼著地麵,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前方。
他手上食指之間兜著一個彈子,大拇指頂在後邊,好像正要彈……人家在這兒彈球玩兒呢。
要說彈球這個遊戲,誰都說不清楚是哪朝哪代發明的,估計原始人的壁畫上都有這玩意兒。
燕然的小時候也曾經玩過,不過這老僧手裡拿的彈子,當然不是帶瓣的玻璃球,而是漆黑發亮的泥蛋子。
“啥事說!”
那老僧的眼睛自始至終,也沒開離開前麵的土穴,他一邊瞄準一邊說道:
“那個姓周的真不省心,淨他娘給我找事兒,都他娘你收的好徒弟!”
黑皮老僧說的話語中,濃濃的一股市井味兒,口齒居然還挺清晰。
不過他這一張口,燕然他們幾個卻聽出來了,剛剛詠誦屬於他們三人各自的詩句,聲音就和這句話一模一樣!
“師父,您可不能因為這事兒打我啊!”
那引路的青衣老僧聞言,臉上的神情頓時就苦了下來。
“啥啥啥?”
他們說的這番話,頓時就把燕然、蘇信和沈紅袖姑娘弄得,全都像遭了雷劈一樣,站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了!
現在燕然他們已經完全抓狂了,明明是挺簡單的輩分,但是在這三個舉世絕倫的聰明頭腦裡,卻各自算了七八遍……
周侗都八十三歲了,這個劍影如山的青衣老僧是他師父?
然後這個玩彈球的黑皮老和尚,還是這個青衣老僧的師父?
我要出去告訴彆人,說周侗的師爺還活著,估計滿遍京城的人都得說我瘋了!
按照歲數論的話,周侗的師爺?那骨頭一掰都得冒煙!他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沈姑娘和蘇信你看我我看你,倆人臉上都有一種要哭的表情。
燕然到底還是比較冷靜,他聽到黑皮老僧問起,趕忙把抱雲閣裡那件鋒利武器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晚輩正要向前輩請教,”
燕然描述完後,陪著笑臉說道:“前輩淵博如海,您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武器,才能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