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蘇信卻從房間那邊走了過來。
他手裡拿著一件東西說道:“這是從那位新任司丞,常功大人的懷裡發現的。”
“常功在房子最裡麵的羅漢床上坐著,所以他應該是最後一個被殺的,被利刃一刀梟首。”
“你看看這東西,和案子有沒有關係?”
燕然接過來看了看,這是一個賬本。
賬本的材質和裝訂都非常講究,封皮上甚至還用秀麗的字體寫著編號。明顯不是家用的,或是小飯鋪裡那種用粗紙胡亂釘起來的類型。
燕然隨即翻開賬本,看到裡麵寫的全是各種軍器的類型和數量,還有進出賬目……
一共幾十頁的賬本,當燕然翻到中間,卻見後麵全是潔白的紙張……看來這本賬才記到一半。
也就是說,這是軍器監最近的賬目!
燕然看著封皮上寫著“南庫乙亥十七”,他輕輕點了點頭。
記得蘇信曾經說過,南庫是軍器監收藏製作好的軍備所在,這就和賬本的內容對上了。
這是今年南庫的第十七本賬……想到這裡的時候,一個疑問就出現了。
監司常功是出來赴宴的,他懷裡居然揣著一冊賬本,這是為什麼?
燕然隨即拿起這本賬,翻到了寫著字的最後一頁……當他舉起來向著光線,正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忽然對麵傳來了溫如故不滿的聲音:
“既是現場證物,怎麼燕然司丞獨自查看起來了?”
“好歹溫某也是代表刑部過來查案的,為什麼燕然兄不把那本書拿過來,大家一起看看啊?”
這家夥的腔調真是討厭至極,短短一句話讓他說得陰陽怪氣,彆說蘇信錢戲他們了,就連紅袖姑娘這麼好的脾氣,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如今這案發的現場的情形,紅袖和蘇信都是心中有數,搞不好樓下那堆人裡,就有一個或兩個,就是本案的凶手!
這冊賬本既然被帶到這裡,上麵說不定有什麼蹊蹺之處,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物證。
那溫如故彆說大聲嚷嚷出來,就算他一個眼神不對,都有可能打草驚蛇,驚動了那個案犯!
他到底長沒長腦子?除了爭風吃醋以外啥也不會!溫如故自從到了明月樓,在破案方麵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反而大家都看得出來,若是這個草包知道了案件的進展,把事情搞砸了,倒是很有可能1
所以小侯爺還沒看過的證物,他還吵著非要一起看,這讓眾人心中全都暗自擔憂起來。
燕然卻笑著說道:“溫兄說的在理,原本這件證物就應該大家一起看……咳咳!”
說到此處,燕然好像被口水嗆到,用力咳嗽了一聲。
看他麵紅耳赤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假的。可是這個時候,站在燕然身後和身側的蘇信、沈紅袖和白裡青,卻同時看到了一幕奇景……
燕然本來兩隻手舉著賬本,手指翻開了最後一頁……可就在他咳嗽的那一下,隻見他手掌輕輕向上一翻!
“哢”的一聲,在他手腕下,彈出了一截寒光閃爍的劍刃!
這利刃彈出的輕微聲音,正好被他的咳嗽聲掩蓋住了……
然後燕然的手腕輕輕一轉,鋒利的劍刃就將賬本的最後一頁,從上到下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