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主簿也知道事兒大了,他汗流浹背道:“領用武備是早上的事兒,當時盔甲兵器就裝船走了!”
“等屬下接到消息,派人去追……都快晚上了,到現在連人帶船,全都沒看見!”
“渾蛋!”
到了這時,蔡攸的全身,忽然湧起了一股無力感。
他下意識的想要派人去找燕然……可又忽然想起來,燕然已經走了!
聽說他一大早,就去陳留縣見朱勔了……再說他沒走又能怎麼樣?
上次他為自己堵窟窿、破奇案、墊付銀兩、自己卻給他來了一招空手套白狼!
……現在你又有事兒了?還想找人家接著給你白乾是嗎?
因為之前的案子結了,這軍器監的事也跟燕然再沒有什麼關係,領用武備收單據,又不是燕然經手的!
所以燕然一點責任都沒有,他怎麼可能還願意一頭往泥坑裡紮?
一想到這裡,蔡攸才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早上輕率魯莽,下錯了這麼重要的一步棋!
現在他隻剩下咬牙切齒的勁了……一時間想著如何解決這難題,又是懊悔得直跺腳!心中真是油煎火燒一般!
……
這件事,不用說都知道是咱小侯爺下的手!
原來燕然從龐萬春身上,見過真正的領用裝備單據,仿造幾張出來也沒有多難。
之前燕然就聽龐小夢姑娘說過,那客棧裡,三十多位各地來的軍將中間,頗有些劣跡斑斑之徒。
其中沿途縱兵搶占民女的,仗勢訛人錢財的,這些人在客棧都是笑著大聲談論。
以小夢姑娘的身手和耳目,自然可以聽到一些端倪。
隻不過礙於這兄妹倆,籌備盔甲的事太過重要,所以小夢才暫時忍下這口氣罷了。
不過小夢臨行前,卻告訴燕然,彆讓那些敗類痛快了,有機會一定要懲戒他們一番!
結果……這幾個人落到燕然手上,卻是恰好有用!
燕然早就偽造好了單據,卻沒有讓偷天盜帝程煉心,從那幾個人身上偷換,因為領用武器的時候,單據還要核查一番的。
所以程煉心,其實是在老主簿去往兵部的路上,將那些單據偷出來,又把那四個劣跡斑斑之人的單據,給換成了假的!
之後這幾個家夥領完裝備之後,當天就順水而下……船已經開出去一白天了。
到了現在這時辰,軍器監才派人去追,那怎麼可能追得上?
所以要等到那四個軍將,回到各自家鄉駐地之際,才到他們真正的倒黴時候呢……可是這一來一回,又不知要等多久!
所以蔡攸這家夥,且還得頭疼呢……
這次他不但活該,還在暗自懊悔不已……你說要是自己說話算數,把軍器監給到燕然的手裡多好!
以那小子的鬼機靈勁,這件事怎麼可能用得著他蔡攸,自己去解決?
且不說蔡大人這邊,腸子都悔青了……咱小侯爺出城直奔陳留,這一路上他倒是舒暢得很。
因為要去運河碼頭,所以燕然走的是水路。
大運河從汴京到淮水泗州的這一段,水是向南流的,因此燕然他們現在是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