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曹穆蓮關切問道：“之前不是說飛機下午5點落地嗎？”
張哲盛解釋道：“我原來預定的航班因故取消了，航空公司幫我改簽了更早的航班，考慮到時差，你們應該都睡了，我就沒來得及跟家裡說......”
“媽還以為你要下午才到呢，家裡啥準備也沒有，飯都還沒做，你肯定餓壞了吧......”
兒子提前到家，讓曹穆蓮有些手足無措。
張哲盛拉住母親，說道：“媽，我就回家一趟，你不要搞得這麼隆重......”
“是哲盛回來了嗎？”屋內傳出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爺爺，是我回來了！”
張哲盛顧不上母親，趕緊跑進爺爺屋裡。
不一會兒，張哲盛就用輪椅推著爺爺出來客廳。
張哲盛的爺爺張啟東歲數大了，患有嚴重的腰腿風濕病。
這幾年嚴重到已經沒法正常行走，隻能靠輪椅代步。
張家從張哲盛曾祖父那一代舉家移民到了米國，如今已經曆經5代人。
張啟東這一輩還有個妹妹，不過離得遠，基本上不怎麼往來了。
張啟東生有2子、1女，張哲盛的父親張斌濤是長子。
到張哲盛這一輩，他上麵還有個哥哥已經成家立業，孩子都2歲了。
隻不過，張哲盛他哥已經搬出去住了。
這個老宅，目前也就張哲盛和父母、爺爺住。
以後張哲盛成家，也得搬出去住。
看著倆爺孫聊天，曹穆蓮就進廚房忙碌了。
張哲盛道：“爺爺，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
張啟東欣慰笑道：“爺爺什麼也不缺，你以後也不用浪費錢給我買什麼禮物了。”
張哲盛拿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開機擺好，神秘道：“爺爺，我這份禮物很特殊，你肯定喜歡的。”
孫子說得這麼神秘，張啟東倒是期待起來了。
張哲盛找到文件夾中的某個視頻文件，點了播放。
視頻畫麵一開始，就是國內某個小村的景象。
視頻的拍攝者顯然張哲盛本人，因為能夠聽到他向村民問路的聲音。
聽到視頻裡麵熟悉的鄉音時，老人就像著了迷一樣。
“我有一次去南方出差，就順道去漳州來了趟尋根之旅......聽村民說，咱們的祖宅幾十年前就塌了，現在的房子是人家後麵蓋的，不過，爺爺您念叨的那棵柚子樹還在，就是這一棵......”
張哲盛半蹲在爺爺麵前，解釋著視頻裡的內容。
此刻，老人再也忍不住，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爺爺。”張哲盛默默遞上紙巾。
“小時候啊，爺爺特彆喜歡吃柚子，你曾祖父就移栽了一顆柚子樹苗種在院子裡，他告訴我：再等幾年咱們家的柚子樹就可以長出柚子了......然後爺爺等啊等啊，一年又一年，直到離開了故土，也沒等到柚子樹開花結果......”
張啟東的話裡，帶著揮之不去的遺憾和追憶。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故鄉，那是記憶開始的地方。
故鄉也不僅僅是一棵樹，是你觸目所及的那人、那景、那事......
當你老了，世間的各種誘惑可能還不及故鄉的追憶分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