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離去的時候,厲久墨緊緊跟在背後挽留,像極了一個無助的母親。
“乖寶,你先去外頭住幾天,等為師給你收拾好房間,你再搬回來。”
說完,又親手幫葉曉曼把衣領的褶皺撫平。
等葉曉曼走出家門,他又倚靠著門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真可愛。
就是有點瘦了,以後要多給她做飯吃。
對比他上千年的壽命,這隻是個人類乖幼崽,他要好好嗬護才行。
母親的使命感,讓厲久墨眉間洋溢著溫柔,像被注入靈魂般煥發二次生命力。
他轉身收拾起庭院。
他剛剛從一場漫長的睡眠中醒來,居所確實顯得太荒蕪了,不怪小東西會嫌棄。
他擺擺袖,野草自動被清理乾淨,乾涸的水塘注入清水。
厲久墨正親手製作小孩子會喜歡的秋千的時候,一個視頻通訊打了過來。
“久墨仙君。”
視頻那頭的慈幼局的管事,先對著厲久墨恭敬地說了很多寒暄的廢話。
背景是孤兒院,很多被收養的小孩在空地裡跑來跑去地玩耍。
厲久墨的儲蓄基本都花到收養棄嬰這件事上了。
他疑惑地打量著管事:“閆老,你的樣子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回仙君的話,您閉關了三百年,曾祖父已經去世,現在由我向您彙報。”
“唔,原來我已睡了三百年,蛐蛐兒怎樣了?”
厲久墨問完,管事身後立刻走出一名老態龍鐘的老人,激動地向他納首便拜,“義父!”
厲久墨笑道:“上次分彆時你還是個小孩兒,沒想到再次見麵你已經白發蒼蒼了。”
蛐蛐兒悄悄抬起頭,從眼縫覷了覷厲久墨,他磨著管事要見厲久墨,也是因為陽壽將儘,想從厲久墨手中討得延壽的丹藥……
雖然厲久墨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怪人,見他第一麵就表示想做他娘親,小時候他見厲久墨總莫名害怕得發抖……
他分神間,聽到厲久墨笑了,“好孩子,走近點,讓我看看我缺席的時間,你都經曆了什麼?”
蛐蛐兒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隻無形的手插進了他腦袋,痛得他喊出聲來。
厲久墨頃刻之間,已經把他的記憶,事無巨細,讀取得乾乾淨淨。
厲久墨邊翻看他的記憶,一邊品鑒似的自言自語:
“25歲的秋季,為了奪取修煉秘籍,殺害了廣陵縣江修士一家,一夜之間屠戮了江家上下十五口人。”
“31歲閏月,因聽信傳言,把同門三人推進丹爐,焚化其骨肉煉製人丸……”
蛐蛐兒聽得冷汗涔涔,他過往是曾假借過厲久墨的庇護做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卻聽到厲久墨神情自如地說道:“這些都不能怪你,是我在修道方麵對你疏於引導,才導致你走了很多彎路。”
蛐蛐兒大喜:“謝謝義父的體諒,蛐蛐兒已經改過,以後不敢了。”
“隻是,”厲久墨的語氣突然很失望,“你為什麼能做下那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