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退寶,起來。”姬文逸的聲線帶了怒氣。
葉曉曼勉強撐開眼皮。
“我們每天要練習一遍。”
葉曉曼迷迷瞪瞪地問:“姬文逸,你的腦中是不是有一個規劃本?”
上麵寫滿了每天的必辦事項,做完一件,打一個勾。
連跟女人親熱,也像執行任務一樣。
是不是他以後成親,每周做多少次、每次多少時長都要規劃好,隻要到了計劃好的時間節點,無論雙方有沒有興致,都要按時按量完成任務。
甚至能夠想象,他沉著臉在小本本上標記:本次時長不滿意,下次連本帶利補回。
臥槽,姬文逸這種完美主義的掌控狂,還真的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葉曉曼勾著姬文逸的脖子,沒骨頭似地坐起來。
她這種不積極的態度,令姬文逸皺起了眉頭。
碰。
葉曉曼用額頭撞了下姬文逸的額頭,和他額抵著額。
兩人從眉骨到下巴,中間夾了個三角形的空間。
近在咫尺,能夠感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她聳拉著杏眼,伸出手指撓了撓姬文逸的下巴。
“姬文逸,你活得好累哦。”
姬文逸如果撕下溫文爾雅的麵具,本質是一個很陰鬱的男人。
陰鬱,優雅,冷酷,善謀人心,一塊冰冷的美玉,手指敲上去,硬邦邦,鏘地一聲響,病態感很足的千古一帝。
美強慘如蕭楚競,底色都比他光明一些。
葉曉曼半睡半醒狀態,有點像喝醉了酒。
她抵著姬文逸的額頭,姬文逸提起黑漆漆的眼珠看她,沒有一絲笑意的時候,冷得瘮人。
葉曉曼喃喃地跟他說:
“男人和女人談戀愛,不是這麼談的。”
“像你這樣的人,想成親,找個門當戶對的貴女,嗖地一下子就能成。”
“但是呢,談戀愛,可比找人成親麻煩多了。”
“談情說愛,也不是把手伸進衣服裡,揉一揉,就算完事的。”
姬文逸似是冷笑了一下。
葉曉曼用額頭蹭蹭他,閉上眼。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那種鐘愛的心情,不需要謀劃。”
“想見她。”
“想與她親吻,隨時隨地。”
“悸動,情不知從何而起,一往深情。”
“是發自內心的渴望,自然而然的事。”
“愛,僅僅是……”
月色傾城,花開荼蘼。
葉曉曼的低語輕而軟,最後隻剩下氣音。
“我喜歡你。”
姬文逸的心緒隨她的聲音平靜,不由也閉上眼,保持與她抵額的姿勢,靜靜感受這一刻的天地無聲。
“Zzzz——”
姬文逸聽到打呼聲,倏地睜開眼,看到葉曉曼又睡過去了。
剛才全是在忽悠他?
他怒得把她推開,“回去睡。”
葉曉曼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走啦,明兒見。”
她揮揮手,消失在夜幕裡。
像是蘭花成了精,一場驚鴻一瞥的邂逅。
姬文逸才想起,被她纏了一天,忘記照顧蘭花了。
他坐回案幾前,繼續批奏折。
豹獸走過來,伏在他身邊。
忽然覺得有點冷清。
葉曉曼回到她宮殿,埋頭倒下。
好像忘記哄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