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追不以為然,在他看來,不過是黃口小兒耍弄玩具的雕蟲小技。
他隨意踏出一步,周圍的空氣泛起海浪般的波動,腳下的法陣像被碾碎的玻璃,失效了一半。
發光的符籙首尾相連化為鏈鎖,依舊緊緊地縛住了他的雙足。
還能留下一半麼?
有點意思。
荊追站在原地。
司空情從屋頂掠下來,和蕭楚競一前一後堵住了荊追的退路。
他們一齊打量著眼前銀發、戴鬼麵的男人。
確定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當今叫得上名號的修士,也沒有這號人物。
麵貌不明。
身份不明。
修為高低,亦不明。
蕭楚競舉劍,劍尖抵在荊追的脖子前。
司空情邁進一步:“你是誰?”
“我的身份不重要。”
荊追張開雙臂,讓他們看他空空如也的掌心,表達他交易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們葉曉曼的下落。”
蕭楚競問:“你要的報償?”
荊追笑了,“我要你手上的魔神之心。”
司空情皺眉看蕭楚競:“魔神的心臟在你手上?”
瘋狗藏得挺深的。
姬文逸快急死了,他還跟姬文逸搭肩勾背互稱兄弟呢。
蕭楚競沒有回答司空情的問題,繼續麵無表情地看著荊追的眼睛,“你怎麼證明你的信息是真的?”
荊追拋給蕭楚競一顆留影球。
司空情忙走過來。
留影球攝下了葉曉曼跌落虛空瞬間的畫麵。
司空情揪起荊追的衣襟,氣得桃腮緋紅,怒罵:“你有空拍下她遇難的時刻,卻不救她?”
荊追儘量不與他們產生衝突,把他們打死了,就沒人去救他的得力下屬了,魔神被封印上千年,修心卓有成效。
他平靜地回答:“這是法陣碎片記錄下的畫麵,我亦無可奈何。”
他話音剛落,一個物什扔到他懷裡。
蕭楚競盯著他的眼睛,“小師妹現在在哪裡?”
荊追下意識接住懷裡的小包裹,愣了一瞬,才低頭去看手裡的東西。
又愣了一瞬,才意識到這東西是什麼。
他難以置信,撕開包裹的外布,一個刻滿法咒的寶匣,打開封蓋,他闊彆千年的心臟,就躺在裡頭。
一體同魂的熟悉感。
千真萬確,是他的血肉。
重新尋回軀塊的喜悅,席卷了荊追的大腦。
捧著他的心,手掌禁不住地顫抖。
喜悅的同時,一股更加強烈的憤怒,衝上天靈蓋。
他的心臟是什麼很廉價的東西嗎,就這麼隨手扔了過來。
還好他接得快,不然就要滾到泥土地裡了。
蕭楚競爽快得,如果不是他和殘軀之間有感應,差點要懷疑蕭楚競給了顆假心。
魔神的尊嚴,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一種很想要發火,卻無從發脾氣的憋屈感。
荊追不甘心地問:“你真的不要我的功法、天材地寶嗎?還有我收來的藏寶圖,上麵標注著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