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生氣,不想叫她姐姐了。
葉曉曼一動不動。
狐妖蹲在她的另一邊,戳戳她的肩膀,手指感到她透過衣服的高熱體溫,“嘶,她生病了。”
他接到月慕山責難的眼神,辯解說:“她是扛不住怨氣才得病的,才不是我昨天潑她水的緣故。”
葉曉曼附近的獄友聽到葉曉曼病了,都自動離她遠一點,怕被她傳染。
狐妖撇撇嘴,人族的體質到了鬼界會變得虛弱,染病了很難好,病拖久了會演變成重病,落下病根子。
更嚴重的結果狐妖沒說,孱弱的修士再去挖礦,下到地底沒幾天就會死。
旁邊的兩個獄友發現葉曉曼貌似活不了多久了,殷勤地湊過來問候她,“喂,你需要幫忙嗎?”
葉曉曼在鬥場連贏11場,在異鄉人裡一戰揚名,很多人都記住了她的麵孔,更記得她從店長手裡拿到了100萬塊靈石的獎金。
他們問完話,葉曉曼側躺著,緊閉雙眼一動不動,似乎昏迷了。
他們不懷好意地說,“你趴著很辛苦吧,我來幫你翻個身。”
說著,手要伸進她懷裡搶她的財產。
“靠!”
他們的手在中途被打掉了,附帶留下幾條深深的血痕。
“滾。”月慕山抬起眼睛,暗黑中帶著碧綠的貓眼,瞳孔變成尖銳的一條線。
他身在高位,自帶不怒而威的氣場,那兩個趁機行凶的,捂著傷手,被他震懾住,不敢再造次,退回去。
“嘖,好凶的貓妖。”
“你最好彆落單了。”
狐妖威脅地齜出獸牙,朝他們哈氣。
“全體肅靜!”鬼卒站在囚車旁厲聲吼,蠢蠢欲動的囚徒安靜了下來。
月慕山把葉曉曼被冷汗濕透的劉海撩起來,探探她額上的高溫。
“姐姐?”
葉曉曼依舊緊閉雙眼,難受地皺著眉頭,用嬰兒在母腹中的姿勢蜷著,弱小的一團,像倒在臟兮兮街頭的小動物,毛發都蔫蔫的,他那種覺得她很可憐的感覺又出來了。
他坐下,把她抱起來,她很警覺,被移動的時候努力將眼睛撐開一條縫,現在她是真難受,扁著嘴,兔兔眼噙了一泡淚水。
看到是月慕山,才又把眼睛閉上,任由他挪動她。
兩人經過兩場患難,不知不覺把對方當做了值得信賴的人。
月慕山讓她的頭枕到他的大腿上。
他把她貼在臉上濕漉漉的頭發撫開,用沒被她撕破的另一隻完好的袖子,仔細擦去她臉上的冷汗。
看她嘴巴乾裂,又讓狐妖取出水壺,倒出水,他用棉簽沾水塗抹她的嘴唇。
“阿慕,你現在真的很像……”狐妖欲言又止。
“說。”
“年輕小白臉護理病重的老年金主,為了繼承到不菲的遺產。”
“滾。”
“好嘞。”
狐妖麻溜地坐一邊。
牢車在兩排鬼卒的護送下,長長的一列,行進。
路程顛簸。
葉曉曼的腦袋在月慕山的腿上晃動,牢車一根根鐵欄的黑影投在她臉上移動。
月慕山說:“你看她平日表現得很強大的樣子,生病的時候就像個孩子。”
“孩子?”狐妖被月慕山的形容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受不了地搓手臂,“你越來越像金主的小白臉了。”
葉曉曼低低地咳了咳,含糊地說了句什麼,已經燒糊塗了。
狐妖又說:“她再病下去有生命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