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被挖得溝壑不平,蜂窩般數不儘的山洞,腳手架一層層的從山下搭到山頂,腳手架和腳手架之間又修了無數的空中棧道勾連。
背著背簍的礦工們,身影渺小得如同工蟻一般,在大小不一的山洞出出入入,一桶桶烏精礦用繩索墜著落地,
葉曉曼笑不出來,看來她未來一年的工作場地條件很艱苦。
本座礦山的主管可不管犯人們舟車勞頓是否吃得消,和獄卒交接了花名冊之後,大略數了下沒缺人,大手一揮,立刻給犯人們分配了地方挖礦。
“每人一天需要采150斤礦,完不成數量的,不許吃飯、休息。”
“連續三天無法完成任務的人,坑殺。”
葉曉曼分到了一個背簍,背簍裡放著照明符籙、鑿子錘子鐵鎬等采礦工具。
工頭帶著他們下礦。
葉曉曼轉身的時候,聽到主管和另一個工頭的對話。
“
“跟我說乾嘛,直接殺了啊。”
她心有戚戚,聽說地下怨氣衝天,礦工很容易精神失常,她剛在監獄裡發瘋了,說明她是易感人群,下一個被處決的該不會輪到她吧。
月慕山也背著背簍,走在她身邊。
葉曉曼看他小胳膊小細腿的,好心地說:“阿慕,你跟我一組吧,我修為高,多挖的礦分給你。”
月慕山依舊沒搭理她。
葉曉曼討了個沒趣,尷尬地收起聲音。
狐妖跟月慕山同仇敵愾,也不跟她說話,於是他們的三人小組很沉默。
“殷姐姐。”直到一個人從身後冒頭,擠開月慕山,挨到葉曉曼身邊,開口打破了沉悶的氛圍。
葉曉曼一看,是那天在街頭發傳單、把她引去鬥場消費的鶴妖。
鶴妖是被迫打工的,她上當後,再見到他,沒有遷怒他。
他長得不錯,氣質又好,有一分嘉應的神韻,葉曉曼睹鶴思人,再加上他算是因為她淪落到此的,她對他態度很溫柔。
“鶴妖公子,沒想到我們是同一組的,你怎麼稱呼?”
“我叫丹羽。”
山體中的礦道黑暗狹窄,兩邊的山壁上似乎附著不少陰森的鬼魂,青藍的鬼火明明滅滅,鶴妖少年恐懼地抱著葉曉曼的手臂,“我害怕。”
葉曉曼心裡那個美,立刻忘記了在月慕山那裡受到的冷落。
“你有沒有腹肌,摸摸看,就不害怕了?”
“姐姐誆我的吧,我摸了怎麼還是害怕?”
葉曉曼一本正經地道:“可能要讓彆人動手才有效。”
“我把衣襟拉開了,殷姐姐摸摸看。“
鶴妖不知有意還是無心,明明年紀跟葉曉曼差不多,偏學著月慕山,把”姐姐“的稱呼搶了。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走到前麵去,把月慕山拋在後頭。
月慕山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左手撚著右手手背上的銀鏈,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