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逸和姬惟明一同望向血湖的方向,鬼王上岸了。
鬼仆人多勢眾,前頭有人舉牌開道,隊末有樂師奏樂,隊伍旌旗翻湧。
排場看起來是盛大,隻是落在皇族眼裡,不過是對神域儀式的拙劣模仿而已,東施效顰,令人發笑。
鬼王走向骨亭的途中,地麵忽然如地震一般晃了晃,眾鬼站立不穩,奏樂聲出現了一陣淩亂。
鬼王的臉有點黑,焦頭爛額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這邊姬氏威逼,那邊西麵鬼門關的十八層地獄,快被魔族打穿了。
今年的鬼界是倒了多大黴,大人物集體丟老婆丟到他們鬼界,哪有那麼湊巧的事,這一定是各界要侵吞無間的陰謀!
鬼王登上骨亭,嘉應德高望重,是他最敬重的,因此先跟嘉應行禮。
他看到嘉應一頭披肩長發,心裡咯噔了一下,近期神域轟動的八卦,他一場也沒落下,眼見為實,嘉應如傳言所說,還俗了。
他忐忑地問:“聖子大人,您的夫人該不會也流落到我們鬼界了吧?”
姬惟明怒甩道袍,冷颼颼的眼刀掃過去,嘉應稍微有些疑惑,姬文逸是,鬼王也是,為何每個人見到他都問起他夫人的事。
“貧僧持戒篤定,不曾與女子有過糾纏,”嘉應冰冷地詢問,“鬼王緣何調笑?”
喝!敢愛不敢認?沒想到高僧也那麼虛偽。
鬼王打哈哈:“老朽隻是聽聞了一些荒唐流言,大師不必放在心上。”
嘉應:“什麼流言?”
侍僧忙出來打岔:“您前陣子走火入魔,說了一些荒誕言語,定是被信徒聽到,胡亂附會傳播開去,引發了諸多誤會……”
鬼王語氣誇張:“喲謔,原來是以訛傳訛。”
姬文逸的隨行大臣慍怒:“鬼王,我主等候您已久。”
鬼王這才轉過來,跟姬文逸與姬惟明打招呼。
姬氏兄弟坐在桌前品茗,既沒有抬頭,也沒有站起來回禮,生受了鬼王一拜。
姬惟明對這位老奸巨猾的生離地鬼王,煩不勝煩。他們見了十幾次麵,每次都不歡而散。
“怎麼又是你,叫築吹燈來見本王。”
鬼王猛然聽到鬼主的大名,大駭,姬氏居然打聽到了鬼主的名字!
這三個字對鬼族來說,天生具有神威。
普通鬼聽著輕則魂飛魄散,對鬼王來說,如同活生生遭受一次雷劈,他握在手中的本命法寶笏板,裂開了一條縫。
鬼王嚇得捂住雙耳。
“睿王大人,彆怪老朽沒警告過您,在鬼域,鬼主的名姓可不興提,萬一發生了什麼災禍不是你我承受得起的。”
姬文逸和顏悅色地問:“朕親臨,築吹燈也不來見朕?”
“莫非正如外界傳言,築吹燈隕落了?”
姬文逸特地又提了兩次鬼主的名字,鬼王駭得差點血液逆流,這才後悔剛才不該怠慢皇族。
他連連對他們作揖賠罪,“鬼主正在閉關,無法見客,他老人家指定老朽代為接見諸位,並非怠慢。老朽代管無間數百年,說話也是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