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聖子有大慈悲。”常惠對嘉應的到來相當振奮,把他當作是佛祖顯靈。
嘉應又問:“各位在此多年,可知從血海上岸的方法?”
常惠把他數百年間收集到的情報,傾囊相告。
“如您所見,黑牢是一處僧道地獄。”
“鬼族憎恨僧人道士對他們的壓製作用,故針鋒相對,儘引死者怨氣,在黃泉渡上,專門製造了一座屠殺僧道的刑場。”
常惠跟嘉應一起走出寺廟,站在門口,眺望四周無窮儘的血海。
“苦海無邊,回頭亦不見岸。”
“被打入黑牢之人,永遠無法上岸,隻能借助船隻,在血海上永無止境地漂流。”
幾個人頭黃鱔身的道士,人不人鬼不鬼地從寺廟前遊過,用貪婪的眼神注視著船上的嘉應。
常惠長歎:“想在黑牢之中生存,唯有一個訣竅,不沾七情六欲,讓佛心永葆空明。”
他看著嘉應的長發,複雜地道:“請聖子務必記住這一點,一旦身體產生了異化,就離死不遠了。”
嘉應冷淡地,“當真永遠無法上岸?”
常惠說:“或許有一計可行。”
老和尚從袖底掏出一疊破舊發黃的船契,“在這裡,船就相當於土地,我曾設想,也許收集到足夠的船隻,可以修築一條通往岸邊的道路。”
他將厚厚的船契撒向血海,船契在碰到海水的瞬間,變成一艘艘船,船首尾相連,足有上萬裡長。
“這是我們收集了幾百年收集到的船隻。”
嘉應看著蔓延到遠方的船隻,船搭就的救贖之路何其漫漫,壯闊無比,可是血海更加遼闊,眼前隻有濃重的血霧,望不到何處是儘頭。
老和尚絕望地說:“究竟海岸在哪裡呢?也許要把整個海域的船全收集起來才行吧。”
“血海之中,除了我們,還有無數勢力。和尚道士們幾乎全軍覆沒,有人當了海盜燒殺搶掠,有人占地為王,有人沉迷聲色,他們都非常強大,要把他們的船全搶過來,談何容易。”
嘉應沉默不語,似在思索。
常惠轉悲為喜,“不過您來了,以您的號召力,也許有辦法帶我們走出去呢。”
嘉應告彆了永寧寺的僧人,借了一條小船,繼續外出探險。
白衣的俊美僧人撐著船,在海上航行,他掉落下來的時候,在葉曉曼身上下了追蹤術,下意識追著她的氣息而去。
他的頭隱隱作痛,離開神域之前,永寧寺的祖宗們對他下達了命令,要求他若在旅途遇到一名叫“焦言暇”的女子,格殺勿論。
出家人慈悲為懷,除非犯下很大的罪孽,一般不會隨意滅取他人的生命。
祖宗們將“焦言暇”描述成一位罪孽深重的魅魔,說她施行狐媚之術,專門誘引佛家弟子,壞了許多僧人的道行,為了佛門清淨,必須儘快誅滅。
嘉應問了畫像,祖宗們說魅魔形象變化多端,永寧寺並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但嘉應德高望重,是她最好的獵物,她一定會找上門。
如若嘉應有一天碰到一位女子,對她產生了感覺,那就是魅魔無疑,會對她心動,隻是因為中了她的魅惑術,直接誅殺她,可解。
嘉應回憶他見到葉曉曼之後的種種異常。
莫非,她便是那位“焦言暇”?
嘉應決定找到葉曉曼,詢問她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