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慕山輕笑:“嘉應大師的心腸真好,怕我們出意外,特定守護著。”
葉曉曼:“他最好是這樣。”
頭頂蘆葦花飄揚,月慕山倒在厚實的枯草上,手指勾著葉曉曼的指尖,像小獸,在天地間坦蕩地索愛。
葉曉曼跪在他身邊,把他的兩隻手抓過來,與他十指相扣,“我教你傳功。”
月慕山的一隻獸耳轉向嘉應的位置,留意著他的動靜,預防他忽然過來搗亂,聞言氣餒地道:“姐姐,靈修是無法令我滿意的。”
葉曉曼哭喪著臉。
“嘉應一直叨叨念的佛經,是不是有淨化的作用?”
“我現在就覺得自已被佛光普照,沒有那種世俗的玉望。”
月慕山對嘉應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好在他第一次接觸到傳功,對他來說也是一項無比新奇的體驗。
雖然葉曉曼對靈修,似乎是進行了無數次般的熟練,令他稍微覺得有點奇怪,但他很快就無暇多想。
青澀的少年,從此以後,徹底被另一個世界俘獲,從此以後在情海裡翻騰,永不得超生。
……
嘉應不知在船頭站了多久。
他吹著冷風,又不知為何在這裡。
他的神識覆蓋著四周,周圍發生的事逃不過他的耳目。
於是他便無比清晰地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聽到了月慕山的所有反應。
大妖的天賦溝通天地,動情的時刻不同凡響。
方圓百米之內,荒蕪的流放之地如同天降甘霖,同時感受到那股無上的歡喜,萌發了求偶的渴望。
嘉應是僧人,對不加遮掩的情感天生抗拒,他覺得月慕山就如同沒有開化的獸類,原始,令人厭惡。
他不假思索關閉了神識,屏蔽了外人對他的影響。
葉曉曼把小貓妖耍玩得失控,欣賞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失神,很有成就感。
人心的惡劣如此,人總是想當彆人的第一個,在彆人的生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讓妖麗的少年永遠走不出青紗帳。
她教導了他,他的愛好由她塑造,他作為大妖漫長的一生,以後隻要見到蘆葦地,就會想起這樣的夜晚。
少年即使死死地咬緊了牙關,還是透露了些聲響出去。
葉曉曼又趁月慕山沒注意,心虛地回頭,往嘉應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扯了扯月慕山的大尾巴,讓他再克製一點:“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月慕山的情熱期果然麻煩。
他拉著葉曉曼一次又一次地傳功,直到把他所有的靈氣都渡給葉曉曼,手指累到動也無法再動的程度,才稍微願意停下稍作休息。
葉曉曼為了應付月慕山,也是累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頭挨著頭,躺在草地上,看著蘆葦的花絮飄揚,織成浪漫的薄雲。
此情此景,不像在坐牢,反而在度蜜月一般。
月慕山就算沒力氣,也要牽著葉曉曼的手。
他喃喃道:“我剛被雙親送進鬼域的時候,不止一次埋怨辛苦的生活。現在我覺得,這一切是妖神對我的饋贈。”
他繾綣地用指尖描畫葉曉曼的五官,“阿絳,我開心得像要死了。”
葉曉曼也對月慕山很滿意,“彆死,姐姐還沒玩夠呢。”
月慕山紅著臉將她拉進懷裡。
葉曉曼驚了:“你又能了?這就是年輕的潛力嗎?”
兩人頭發上沾了不少草梗,吃吃地笑,又要繼續修煉,外圍窸窸窣窣,像風吹過草葉,又似有無數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葉曉曼用手指抵住月慕山的唇,“這裡好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