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還記得這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的樣子,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月慕山撫著她的背脊,無聲地安慰。
三當家被中斷了剝皮的工作,它是一位白麵的年輕和尚,立著蠍尾,聽闖進來的蠍人小弟,彙報了大當家二當家被聖子所殺的信息。
它聽完,麵色不善地隔著人坑,向葉曉曼三人投來凶惡的眼神,但迫於實力懸殊,於是假裝臣服,咧開了一個虛偽的笑容。
嘉應正要物理超度三當家,葉曉曼把手捂住嘉應的手訣之上,阻止了他殺三當家。
幸存的不悔等人,被小弟們從土坑裡挖出來,幸存者們目睹慘無人道的酷刑現場,死裡逃生揀回一條命,心有餘悸,嚇得癱倒在地。
“爹!”
不悔和母親哭喊著,爬到了父親的麵前,然而無論她們怎麼呼喊,死人不會複活。
“不悔。”葉曉曼站在坑洞的另一側,與三當家遙遙相望,她朝蛇人母女招招手,詢問道:“你想報仇嗎?”
不悔用小手擦乾臉上的眼淚,她摸著父親死不瞑目的臉,幼小的心靈在今天學會了仇恨。
她咬牙切齒地哭喊:“我要報仇,姐姐,您幫幫我!”
葉曉曼點點頭,她依舊是一副老實人的模樣,眉眼彎彎,講話慢慢的,似乎是天生的老好人,擁有一副永不跟人急眼的好脾氣。
她抬起手指,點點三當家,“你過來。”
三當家看到它殺掉的人,有葉曉曼的熟人,心裡有點忐忑。
但看葉曉曼是帶著笑意跟它說話的,似乎並不怪罪它,又想葉曉曼剛接手山寨,眼下需要人手幫忙管理,想到這裡,那丁點不安就消失了。
再說,大當家和二當家是嘉應殺的,葉曉曼其實不足為懼。
它拖動蠍尾,笑嘻嘻地來到葉曉曼的麵前,“當家的。”
葉曉曼和氣地指著深坑裡的死人:“他們全是你殺的嗎?”
三當家點頭:“是貧僧送他們歸的天。”
葉曉曼問:“你為什麼要殺人?”
“為什麼殺人?”三當家很奇怪地反問,覺得葉曉曼問了一個沒必要的蠢問題,“佛祖說蘭因絮果,他們自然是因為命中該絕,才會死在我的手上。”
葉曉曼最後問:“你會因殺人感到愧疚嗎?”
三當家噗嗤一笑,“我為什麼要愧疚。”
“反正人終有一死,早死晚死,死在誰手上,用什麼方法死,我上麵說了,這一切都是因果,他們也彆來怨我,與其想我為什麼要殺他們,不如想他們做錯了什麼,讓上天降下了懲罰。”
“三當家將佛家因果論應用得淋漓儘致,感心,佩服!”葉曉曼也跟著笑了,請教它:“將人的一整張皮剝下來,難不難的?”
“哦,不難是不難,不過在操作的過程中,需要很細心,還要額外注意彆讓人太快斷氣,否則會導致人皮破裂……”
三當家講到它的專業,以為葉曉曼也感興趣,唾液橫飛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葉曉曼耐心聽它講完,“受教了。”
她吩咐左右的蠍人小弟,“將三當家埋進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