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水落到了他臉上。
要下雨了。
築吹燈回神,
又趴在坑邊看了看底下的葉曉曼,她孤零零地站在坑裡,像被困住的仙女,神態很無助似地,看著他說:“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我們在這裡過一夜吧。”
築吹燈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力竭,暫時失去了將葉曉曼拉上來的力氣,就答應了。
雨滴碎在她臉上,很像眼淚。
雨點越來越密集。
築吹燈抓起上衣的下擺,擋在她頭上,替她擋雨,他把那股不自在驅散了,“是我連累了嬸嬸。”
葉曉曼努力地保持著眼神的正直,築吹燈撐開了衣服,從她的角度,站在下方往上看,剛好看到他的腹肌。
腹肌又大塊又有氣勢,線條深刻,每一根線條都蘊含著力量感,一看就是渾身有使不完的牛勁,識貨的富婆來了都得誇一句永動機潛力股。
黑皮體育生。
狂野版。
我們祖孫三代都在用,用過的人都誇好。
葉曉曼語無倫次地說:“這雨真壯啊,都是一家人了,彆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就憑你的腹肌,曼姐會原諒你千百回。
築吹燈點點頭,然後他把衣擺放下了。
葉曉曼:“?”
請問她哪句話說錯了。
她可以改的啊兄弟。
築吹燈解下他脖子後的草帽,須臾,那頂草帽落到她頭上。
築吹燈走開了。
他根據經驗判斷這陣雨不會太大,不至於在坑底留下積水,就迅速去尋了些可以遮雨的闊葉,遮住坑口擋雨。
然後,他拉著藤繩,也跳下了坑,陪著葉曉曼。
雨水劈裡啪啦地打著頂蓋。
天徹底黑下來了。
春寒料峭,山頂溫度更低。
築吹燈拿出隨身攜帶的火石,經過了一番嘗試之後,終於點燃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他的情緒低落,外頭有妖獸虎視眈眈,走散的村民不知是死是活,明日不知能否全身而退活著回村,他的話變少了很多。
葉曉曼在火上烤手:“我們在洞底烤火,煙霧會不會造成中毒。”
“不會。”築吹燈指了指上頭他空出的縫隙,他經過巧妙的設計,把雨水打下來的地方挖了個坑,把他們容身之處的地麵墊高。
葉曉曼:“積水會漫上來嗎?”
“不會,”築吹燈篤定地道,“這裡的土層與彆處不同,積水會被引到下頭去。”
葉曉曼立刻捧哏,“太厲害了,你懂得也太多了吧。”
築吹燈被葉曉曼亮晶晶的目光看著,不過是些野外生存的常識,鄉下人都懂,她真誠地誇獎他,好像那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他有些驕傲,又有些淳樸的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