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的話,每一句都令他不快,每一句都想反駁。
他隻是罵葉曉曼幾句,也許是動作激烈了點,怎麼就攻擊上了他的人品,還帶上了下地獄的詛咒。
荊追眉一挑,鬱悶地問:“你何出此言?”
卻聽到築吹燈磕磕巴巴地說下去,“這、這本應該是一樁愉快之事。”
荊追覺得死對頭簡直無法理喻。
你都動手打人了還能讓人感到快樂?
滑天下之大稽。
荊追是極痛快之人,他立刻把位置讓出來,一副“你行你上”的架勢。
他站在床邊,袖手旁觀,說道:“你倒是告訴我應該如何做。”
這下輪到築吹燈三觀儘碎了。
他覺得天快塌了,荊追的語句如平地驚雷在耳邊響起,快將他震暈。
示範,怎麼示範,這種事是可以示範的嗎。
小叔怎麼可以如此荒唐!
葉曉曼在一旁看著,圍觀著築吹燈和荊追之間的風起雲湧。
她吃著瓜吃著瓜,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
明明三個人都很清白,為什麼眼前畫麵開始變得微妙起來。
卻聽到築吹燈又講話了,他的模樣糾結,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突,看上去可憐得緊,似乎築吹燈碰到他們兩人以來,莫名其妙總被坑得慘烈。
築吹燈不見了他的爽朗大氣,似乎下一秒又會重現洗衣房的覆轍,隨時可能落荒而逃。
“小叔,夫妻之間應該充滿愛意地溝通。”
荊追冷哼,他就想笑。
都是千歲的單身漢,誰比誰高貴,少在麵前裝行家。
“哦,你的高見是?”
葉曉曼躺累了,她想坐起來,換個姿勢看戲。
沒想到,築吹燈俯下身。
“就……這麼做。”
葉曉曼眨了眨眼,看到築吹燈耳廓紅得要滴血。
很快,築吹燈以手撫摸她的側臉,他的手掌粗糙,動作卻小心翼翼,帶著無比的憐愛,像花農輕撫他傾儘心血種大的玫瑰花。
葉曉曼覺得築吹燈撫摸她臉龐的時候,是屏住呼吸了,他連呼吸也不敢。
他眼神裡的悲傷幾乎快掉下來,他願意付出一切,可是玫瑰花卻從來不屬於他。
“嬸嬸……”
葉曉曼撓頭不解,她怎麼覺得被打的人不是她,而是築吹燈。
下一秒,她看到築吹燈的眼底湧起一股決然而然。
然後她的腳彎。
被撈起。
在築吹燈的腰側。
葉曉曼的頭腦飛快變成漿糊,彈幕飛過一串問號。
怎麼回事?
築吹燈似乎誤會很大哇。
築吹燈咬牙,幾乎羞愧若死地說道:“既然小叔願意,如果你同意的話,我也、我也……”
他說不下去了。
他想說他願意被村裡人指指點點,願意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願意死後因為巨大的道德瑕疵無法被葬入祖墳,願意被小叔拿著她牽扯他一輩子,願意做牛做馬養活這個家。
他身強力壯是家裡最主要的勞動力,他任勞任怨會疼老婆,他才是那個可以給她帶來幸福的男人。
葉曉曼:“?”
這發展真的超綱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