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哦?”
原來是天生惡種。
竇獻跟葉曉曼炫耀了他的光輝事跡。
“我的父親是個厚道的商人,行商坐賈從不缺斤少兩,遇到災年他會捐出大半財產救助窮人,我的母親素雅敦和,善待下人,和她接觸過的人沒有不稱頌她的,一言蔽之,他們就是兩個無趣的老好人罷了。”
“他們很疼愛我,除了一點,他們會使用嚴厲的手段管束我,要我學禮儀,要我不折磨丫鬟小廝,還要我每天天沒亮就起床去私塾上學。”
竇獻說到這裡,連聲哀歎,好像受了極大的苦,“你說煩不煩?”
葉曉曼嗬嗬一笑。
“煩透了,我好想睡個自然醒。八歲那一年,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晚上,我引母親去看井裡又大又圓的月亮,趁她不備,把她推到了井裡淹死。”
“我父親痛失所愛一病不起,我調換了他喝的藥,一來二去,他就病死了。”
“我繼承了家業,因為年紀小,宗族裡讓我叔父代為照料我,他也是個枯燥無味的好人,就是不太喜歡我。”
“如今想來,大概我太喜歡玩琉璃屋的遊戲了。”
葉曉曼問:“琉璃屋?”
竇獻大概比劃了一下大小,“一種哄孩子玩的小法寶,把法器打開,地上會冒出來一個琉璃小屋。”
葉曉曼想起來了:“透明的玻璃小房子,小孩過家家用的。”
竇獻說:“我有一個很大很漂亮的琉璃屋,我喜歡把下人帶進去殺掉,你知道那有多好玩嗎?”
葉曉曼斜了竇獻一眼,差點問為什麼去玻璃屋殺人能給他帶來那麼大的樂趣,彆的地方不可以,為什麼一定要去玻璃屋?
這道題能靠直覺猜到竇獻腦回路的,不是換位思考能力牛掰,就是心理必須有點扭曲。
竇獻高興地回憶:“紅色的噴泉噴在雪白的琉璃上,那風景真的太漂亮了!”
葉曉曼真情實感地豎起中指:“您可真是個標準的帶惡人啊。”
真正的壞人,並非刻板印象裡的反派,因為從小滿門被滅,遭受虐待,從而黑化報複全世界,真正的惡,從來沒有理由。
天生壞種能因為生活順風順水,日子過得太無聊,為了解悶,朝周圍人舉起屠刀。
像竇獻這種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生來無法共情他人的痛苦,做下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隻是因為好玩。
葉曉曼的看法,大家一直覺得“人會變壞是因為種種不得已的原因”,不過是好人自欺欺人的心理慰藉罷了,普通人大概很難接受,有些人天生是魔鬼。
這也是葉曉曼一向的主張,遇到變肽不用跟他們講道理,直接乾死完事。
葉曉曼的憤怒,取悅了竇獻,說事的嘴沒停過。
他接下來又自曝了幾件缺德事,葉曉曼萬萬沒想到,築吹燈竟然也在竇獻的輝煌戰績裡占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