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看到熟人,想朝荊追走過去,卻見荊追擺出了防禦的姿勢,知道他沒認出自已,再走過去必定會被他攻擊,於是作罷。
由於竇獻咒術的禁止作用,她無法說話無法表明身份,就算想用腕足在地上寫字,這種行為也已被法咒禁止根本做不了,竇獻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放她進來的,最後還放她和“道侶”相處,沒有安什麼好心,無非是想增加她精神上的煎熬感。
竇獻現在肯定通過在場某位弟子的眼睛,等著欣賞她絕望的撒潑打滾。
“進去。”朝蝣宗弟子打開牢房中的鐵籠子,催促。
葉曉曼走進去,鐵籠子落鎖。
荊追立刻起身,走到葉曉曼的籠子前,半眯著眼透過鐵柵欄端詳她,連築吹燈這個見慣咄咄怪事、好奇心早就死了的千歲老人,也忍不住圍了上來。
葉曉曼背對著荊追和築吹燈,把兩條手臂板在圓滾滾的身軀後頭,似有無限惆悵,望著牆壁長歎了一聲。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不知是誰先的,身後兩個男人爆出了一聲很沒良心的笑聲。
葉曉曼沒話說,懶得說,人模人樣地坐下打坐,聚攏靈氣,衝擊起竇獻留在她身上的禁製。
她要趕緊恢複成人。
霓燈初上,煙花柳巷一改白天的昏昏欲睡,活躍了起來。
魔使手下目前風頭正盛的的劉副官受竇獻盛邀,帶上幾個交好的世家勳貴,來朝蝣宗赴宴。
華嬋長老和其他竇獻養的人頭花盆被擺放在過道上,夾道相迎。
花盆人很害怕表現得不好就被竇獻折斷脖枝,唯唯諾諾,滿臉的恐懼,卻不得不用力擠出迎賓的笑臉。
華嬋不知道竇獻暗地裡又攢下了這麼多花盆,深處的原因他沒有勇氣多想,他隻得打起精神,端出朝蝣宗主理人的尊嚴,矜持地揮動了兩下葉子。
“劉大人,各位大人,有失遠迎。”
劉副官彎下腰來觀賞華嬋長老的人頭,彈了彈他的葉子,哈哈大笑:“李近侍沒騙老子,朝蝣宗果然有新奇的玩意兒看。”
華嬋被人當麵羞辱,氣得兩腮通紅,他費勁地撐起頭看向一旁的竇獻,對他拋了個眼色,希望他出來阻止一下。
沒想到竇獻視而不見。
劉副官看到華嬋的花盆的綠葉之間結了幾串紅彤彤的茅莓果子,他好奇地扯下一串放進嘴裡品嘗。
“啊!”華嬋立刻慘叫起來。
這果子是他的元嬰所化,痛楚猶如被人生吞活剝,他驚懼地大喊起來,“竇獻你快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
其他人頭花盆物傷其類,觸景生情,悲戚地流下血淚。
此情此景,劉副官和竇獻等人覺得很有趣,笑得更歡。
竇獻火上添油,介紹道:“華嬋長老的元嬰魔果於修為大有裨益,各位大人如果喜歡不妨多吃一些。”
華嬋沒想到竇獻竟如此背刺他,又絕望又害怕又焦急,奈何他現在無腳可逃,隻能任人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