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曉曼聽完築吹燈的話,驚訝得腕足握住的玫瑰花掉落:“咕嚕(你能認出我)?”
築吹燈接住她掉落的花,下意識往懷裡揣,表情又有一刻的不自然——這是青年築吹燈的壞習慣,覺得葉曉曼觸碰過的東西自帶她的香氣,她扔掉的東西他每一樣都想收集,連她親手剝開的蛋殼他也想收藏。
他終究沒把她丟棄的花還給她,指著章魚身上的粉色衣裙和繡花鞋回答她的疑問,法衣和法鞋的材料能夠根據體型自動拉伸,就算是改了體型,款式和花紋也一樣,
“你穿過的,我認得。”
葉曉曼激動地揮舞腕足:“咕嚕(快快幫我變回來)!”
章魚曼的表情和肢體語言生動形象,就算無法使用語言,築吹燈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忍俊不禁,手掌按著她伸出來的章魚手,注入一股鬼氣。
葉曉曼原本經過默默的努力,已將竇獻附加在她身上的禁咒破了八成,借著築吹燈的支持,一鼓作氣,攻破了竇獻的變形咒。
膨!
原地炸開一團粉色的煙霧,葉曉曼重新恢複了人形。
她甩甩手腳扭扭腰,頓感變成妖獸的沉重感消失了,她果然還是喜歡輕盈地做人。
葉曉曼奇怪地看築吹燈:“你和荊追在牢裡就認出我來,為何等到現在才救我?”
築吹燈微笑,指著場上的所有人:“為了將欺負你的人全部聚集起來。”
葉曉曼可沒忘記,剛才他和荊追對著她的章魚形態暴笑如雷,陰暗地揣測:“你們還取笑我呢,恐怕是故意讓我保持這形態長一點,好多品味我的黑曆史。”
築吹燈在她的指責下苦笑,表明絕沒有看她笑話的想法:“小姑娘的獸態是很可愛,但我也不能在外頭受委屈了不是。”
他再次問,“場上是誰讓你不高興了?”
葉曉曼品出築吹燈隱隱動怒了,她有些奇怪,築吹燈的脾氣幾千年的洗禮非常沉穩,在記憶幻境裡被荊追坑得認賊作叔也可以談笑風生,沒想到他會為她這件小事動怒。
連她自已被變成章魚,也是意外大過於憤怒,甚至沒有什麼害怕的心情,想來築吹燈也明白,這裡隻是幻境,在這裡頭發生過的事不能作真。
一個成熟的人怎能因為做了一個噩夢就責備夢境。
當然,她在幻境裡被殺、遭苦,可能會受到驚嚇,因此傷害到她的神識。
葉曉曼摩拳擦掌,在混亂的人群之中搜尋竇獻的身影。
荊追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走上觀禮台,斜坡的道旁,擺放作為點綴的人頭花盆,那些人頭驚恐地尖叫擺動。
荊追走到華嬋身旁,一劍斬下,人頭落地,元嬰湮滅,結束了華嬋可悲的一生。
荊追劍尖頂著華嬋的人頭往後拋,陸棲跟在他後頭,快樂地揚開一塊黑布,快樂地接住,四角布腳綁好,背在身後。
荊追腳步不停。
主位上除了興奮的竇獻,所有貴賓自顧不暇。
屠六道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劉副官的身後,彎刀從後麵抵在劉副官的脖子下,“對不住了,劉大人。”
劉副官悚然,下意識回頭,犯下致命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