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家門被推開了。
築吹燈立刻走出房門。
他看到媒婆時,愣了一愣。
“王婆,您和村長……長得好像。”
村長咳了聲,“她是我表妹,好多年前嫁去了馬蹄村,你們小一輩很少見到她。你放心,她的人品我打包票的。”
築吹燈聽完沒有異議,鄉下的婚娶由來如此,由信得過的長輩牽線搭橋。
他泡茶,拿出招待客人的糖果米酒,相熟的長輩提前敲打過他,要想讓媒婆誠心幫忙談門好親事,要會來事兒。
媒婆沒有吃東西,她在築吹燈家裡走動,打開穀倉看存糧,走進廚房看米缸,去門口看雞鴨鵝的數量,挑剔地四處打量。
築吹燈沒有經曆過說親,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村長問起聘禮、存款的事,築吹燈一一作答,“銀錢都存下了。”
媒婆屋裡屋外溜達一圈,最後終於停留在築吹燈的麵前。
她扶著鬢邊的血紅絹花,儘力擺出長輩的姿勢,拖著聲音拿腔作調地講話。
築吹燈卻覺得她似乎很害怕他,講話時聲調在微微顫抖。
“房子是新建的,家中小有積蓄,你在村裡的同齡人中間,條件算是不錯,但是嘛……”
她講到這裡,故意拖著不說,留出無限的空間讓人自行添加。
村長連忙對築吹燈使眼色,“小子,快給點好處。”
築吹燈沒有經驗,不知給多少才合適,村長提點:“你拿出你的冥壽,稍微給點。”
要求荒唐,但築吹燈的意識自動合理化眼前的一切。
村長把媒婆的香爐遞過來,築吹燈手掌按著香爐耳,自動被抽取了百年冥壽。
媒婆這才高興起來,她搖著紅手帕,把後半截的話補上:“但是你年紀太大了。”
媒婆翹著蘭花指說:“姑娘們還是喜歡年齡相仿的小夥子,你哎,難辦咯。”
她鋪墊這麼多,無非想表明她做媒的難度,讓築吹燈給她的香爐投入好處。
築吹燈以前不在乎,現在不太喜歡彆人說他老。
“王婆,我才十八、十九歲。”
“噗——”村長坐在桌邊貪婪地吃東西,聞言噴出一口熱茶。
媒婆差點把肚子裡的葉曉曼吐出來了,很想破口大罵,最討厭一些老男人裝嫩。
要臉嗎?鬼主你要點臉吧!
築吹燈又說:“我今天請您來說媒,不是想說新人。”
糙漢抿嘴唇,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想接回我的寡嬸。”
在築吹燈目前的美夢裡,小叔莫名暴斃,小嬸新寡,被娘家人接了回去。
他想來想去,還是想頂著世俗的壓力,把寡嬸娶回家。
普通媒婆不肯接這樁活,好不容易盼到了王婆上門。
媒婆聽完,表情有些恍惚。
這合理嗎?
它是妖獸,它不知道哇!它隱約覺得築吹燈哪裡有些喪病,但它是妖獸,剛出生沒多久就坐牢,牢底坐穿,沒太多社會經驗,罵不出太臟的話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