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斯科洛夫卻顯得焦躁不安,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似乎正麵臨著一個極為棘手的抉擇。
片刻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清了清嗓子對衛兵說道:“傳我的命令,把馬卡洛夫帶到我辦公室來。我會在那裡等他。”
接著,斯科洛夫的目光轉向許寧,停留了一瞬,隨後轉身朝樓梯走去,“跟我來吧。”
許寧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已經贏得了初步的信任。
昨晚宴會上的思考此刻得到了驗證:對於像斯科洛夫這樣的技術大師來說,最好的溝通方式莫過於共享知識和技術見解。
正當兩人步入辦公室之際,許寧輕聲詢問:“斯科洛夫先生,這輛車是否還有用?”
斯科洛夫的腳步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說:“不必了,我不喜歡強取豪奪彆人的研究成果。不過,如果你願意與我分享你的研究筆記,我倒是十分感興趣。”
末了,他還喃喃自語了一句,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雖然這對解決當前的問題可能幫助不大……”
不多時,馬卡洛夫被人攙扶著走進了房間。
許寧立刻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將這位傷痕累累的朋友安頓在椅子上,並遞上一杯熱茶以示慰藉。
隻見馬卡洛夫身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鞭痕,鮮血斑斑;衣服也被汗水和酒精浸透,散發著濃烈的伏特加氣味。
即便如此虛弱,馬卡洛夫還是勉強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斯科洛夫,聲音微弱卻憤怒地質問道:“你這個渾蛋,真想置我於死地嗎?竟對我下此毒手。”
斯科洛夫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親愛的弟弟啊,你怎麼能如此大意,帶個外人闖入我們的軍事禁地呢?”
“你很清楚,尼古拉耶夫造船廠對我們來說就像熊掌之於熊一樣重要。”馬卡洛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在訴說著不容忽視的事實。
斯科洛夫皺了皺眉:“但許先生不一樣,他是我們的合作夥伴。現在我們驅逐艦上的火炮就是他們提供的。”
“那你為何不早些把話說清楚?”斯科洛夫質問道。
“你……你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嗎?”馬卡洛夫幾乎是在咆哮。
斯科洛夫卻像是沒聽見似的,轉頭望向窗外,隨後又若無其事地轉回來說道:“好了,說正經的,新換裝的火炮數據如何?讓我看看。”
馬卡洛夫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動著:“見鬼,那份報告就放在你的桌上,我昨天已經用電報發給你了,難道你看不見嗎?”
“哦,原來在這裡啊。”斯科洛夫的目光落在桌麵上,他漫不經心地說,“真不巧,昨天我在學院授課,公務還沒來得及處理。”
許寧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簡直像是一出喜劇,強忍著笑意。
此刻,他對馬卡洛夫為何如此抗拒與兄長會麵的原因了然於胸。
不同於弟弟的溫文爾雅、禮貌周全,斯科洛夫是個技術狂熱者,他的世界裡除了冰冷的技術數據外,似乎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物。
更糟糕的是,這位兄長性格急躁,從不給馬卡洛夫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