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微微一笑,說道:“得聞白主家要出海去蒼木國,覃某想要搭個便船,因此特來拜訪。”
白逸星眉頭一皺,心說我要出海的事還隻有母親和我,以及家裡幾個牢靠的仆從知道,而且我叮囑過他們不要外傳,你這人又是怎麼知道的?是了,蔡一文那家夥嘴巴最碎,一定是他說出去的。
但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出海去蒼木國?”
那漢子說道:“白氏赫赫之家,不意連招變故,以致大好家業蝕損殆半,實在令人扼腕。白主家英雄年少,意氣風發,自當為振興家業而挽袖束發。我觀這一個月來白主家變賣了不少家產,定是為再振家業而作準備。而我雪國商路不盛,因此猜測白主家是準備去蒼木國了。”
白逸星點了點頭,心說這人光從變賣家產就猜到自己要去蒼木國經商,也有些本事。不過說不定他也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剛好猜中了。
他仍舊不鹹不淡地說道:“我是要去蒼木國,可惜我們的船都是貨船,並不載客。”
這覃姓漢子微微一笑,也不說什麼可惜之類的話,見到屋中擺著兩張椅子,索性走過去坐下。在他微一躬身的時候,脖頸間滑出一塊白色的玉質配飾。
白逸星眼尖,登時便看到了。隻見那玉作上尖下粗略微彎曲的牙形,雖然是在白天,卻可以明顯地看到寶玉瑩然生有微光,絕不是尋常凡物。他心裡猛地一個咯噔,心說這人來頭不小。
覃姓漢子整了整衣裳,轉眼瞧著白逸星,說道:“向聞白氏一家慷慨豪爽,難不成白主家有什麼顧慮,因此不願行我這個小小的方便?而且我也不是白坐你的船,你要多少船錢,儘管開口就是。”
白逸星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有多少人要坐船?”
覃姓漢子說道:“僅我一人。”
白逸星登時放下了心,心說就算你是為非作歹的強人,也隻是孤身一人,而我的船隊每艘船上都有四五十人,怎會怕你這個貌不驚人的漢子。
便爽快地說道:“好!你想搭船儘管過來就是,船錢什麼的就不用提了,那又值得了幾個錢?哈哈……”
覃姓漢子撫掌說道:“白主家果然豪爽。對了,我姓覃名岡,是風暴城人氏。”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便是采買商貨,招募船工等出海的準備工作。
白家本來有兩支各十二艘的船隊,其中一支出海失蹤,另一支十二艘也因為破損失修而隻剩八艘,但經檢視之後,其中三艘因太過老舊,不能出遠海,便隻剩下五艘。
好在頭船還在,這是祥瑞之兆。
雪國的造船術不如蒼木國發達,但也相差不多。用來跑海的貨船都是極大,白家這支船隊的頭船長十丈二尺,寬一丈八尺,船艏船艉高高翹起,中間豎一根又高又粗的桅杆,直掛一張油布硬帆;其餘四艘的形製模樣也相差不多,不過稍短稍窄一些。
白逸星變賣家產得到的十萬金,剛好填滿了這五艘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