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已黢黑,而那二十八星火在添了柴火之後兀自熊熊燃燒,照得百花島南寨有如煌煌白晝。
白逸星早就急不可耐,不等祭祖儀式全部結束,便拉著覃岡回到暫住的小屋中。剛一進屋,竟撲通朝他跪了下去,哭道:“覃岡兄長,你一定要救救我。”
覃岡滿是疑惑,問道:“你這是乾什麼,趕快起來!”伸手便去拉他。
白逸星隻是哭道:“兄長要是不救我,我就決不起來!”
覃岡說道:“你的肺傷已經痊愈,早就沒了性命之憂。過一陣貨船也能完全修好,我們便可以東行回到雪國,到時候海上泰順,我們定可以安全抵達。這時候說救救你,我可完全不明白了。”
白逸星說道:“我不是說救我的性命,而是要兄長救救我白家。”
覃岡問道:“這又怎麼說?”
“想來覃岡兄長都是明白的,我白家耗儘數百萬家財備了五船商貨,原以為可以賣到蒼木國,賺些辛苦血汗錢,哪知道遭遇不測,前有海嘯,後有鮫人,以致全部沉入海底……”頓了一頓,接著說道:“我想問問兄長,百花島上的這尊古鼎與損失的這些商貨相比,價值如何?”
覃岡沉默一陣,說道:“不可相提並論,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怎麼不可相提並論,到底是我的商貨比不上古鼎……還是古鼎比不上我的商貨……”
“你損失的那些商貨與古鼎相比,就好比土石之於金玉,砂礫之於珍珠。因此說不可相提並論。”
“這……這……這便是了,這正是我求兄長救我的地方。”
“怎麼救你?”
白逸星生恐有人聽見,將覃岡拉到房角,悄聲說道:“我們得想個法子從他們手裡拿到寶鼎……”
覃岡瞪了他一眼,說道:“怎麼,難道你想去搶?”
白逸星連忙說道:“不不不,我們怎麼能去搶呢?他們救了我的性命,又盛情款待了我們這麼久,我們可絕不能做這等惡事。”
覃岡問道:“那你打算如何拿到那鼎?”
白逸星想了想,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幫忙問問他們能否將寶鼎送於我,我看……我看……兄長你跟他們的宗族長很說得上話……”
覃岡搖了搖頭,說道:“我能說和宗族長得上什麼話,不過就是些平常閒聊的閒話罷了。”
白逸星說道:“我們送了那麼好的造船術,他們總不能那麼小氣罷?實在不行,我將僅剩的這船商貨送了給他們。”咬了咬牙,接著說道:“就算把我的兩手兩腳割了送給他們,我也在所不惜!”
覃岡笑道:“他們要你的手腳乾什麼,掛在家裡不嚇人麼?”
白逸星見他還有心情說笑,更是急不可耐,說道:“你……你……總得替我想想辦法啊!”
覃岡說道:“我們是萬裡之外的雪國人,在他們這裡可是實打實的異域人。他們待我們雖然客氣,那隻是出於禮節之故,說句實話,他們肯定還是處處防著我們的,否則也不會時不時地來我們住的地方轉悠。我們要是開口要鼎或是換鼎,他們定會有所懷疑,說不定還要鬨得不愉快,這樣對大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