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大船時,已近中夜亥時,西北側的半天中斜斜掛著一彎冰涼的月亮,海麵上仍然一片漆黑。
借著月光,依稀可以分辨出大船側掛著船帆,緩緩地行駛在黑漆漆的大海中。
楚小木心裡暗道僥幸:“他們人手不足,船身又大,根本不能靠人力劃動大船,而隻能借助風力帶動船帆行駛。幸好海上風力較小,偏偏方向也不完全對,所以走得緩慢無比,我們也才能這麼快追上。”
他記得大船右邊一側掛有繩梯,便悄無聲息地將小舟劃了過去,果然見一條繩梯從甲板欄杆上軟軟垂下,時而拍打在船身上,嗒地一聲輕響。
三人大喜,將長劍、長刀、長槍縛在背上,悄悄爬了上去。
楚小木、槐小猛背縛的是白逸星所送的長劍及長刀,楊鬥拿的則是百花島島民們常用的長槍,平常隻是用來捕獸戳魚,雖然也算鋒利,比之雪國寒鐵所鑄造的刀劍卻大有不如。
三人悄悄摸上大船。月色朦朧,甲板上空空蕩蕩,四處依稀隻能分辨模糊的影子。
海風輕吹,偶爾撥動繩索,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響,都不免讓三人心跳加速。
來到艉樓,隻見下艙的木門半開半掩,樓下傳來一陣陣的說話吵鬨聲,隻是聲音太小,又夾雜在船行的聲音中,聽不大清楚。
忽然一陣陣“登登登”的腳步聲響起,一人走上艙來。
那人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說道:“這姓白的跟姓覃的天天爭吵個不停,真是煩死了……他媽的這艘破船裡麵的味道也難聞得很,不如上去透透氣。”
楚小木聽出這是一個何姓雪國人的聲音,心想這人生了一副無賴的相貌,一看就不是好人,今天活該他先倒黴。
隻聽“吱呀”一聲輕響,艙門推開,何姓船工從艙中走出。
槐小猛輕輕走到他身後,使力一刀插進他後心,刺了個對穿。
何姓船工喉頭間發出“荷——”地一聲長響,正要大聲呼救,楚小木一個箭步跨過去,伸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讓他發出聲音。
楊鬥也猛地一撲,將他的雙腳抱住,使其不能踢蹬出聲音。
何姓船工掙紮了一陣便漸漸失了力氣,雙手一點點垂了下去,最後終於不再動彈。
槐小猛將刀從他身上拔出,鮮血從刀刃滴落在甲板之上,發出輕輕的嗒嗒聲響。他一擊得逞,甚是得意,可畢竟是頭一次殺人,不免呼吸急促,心跳加劇。
楚小木和楊鬥也是一般,一時間喘息不停,心臟怦怦直跳,手腳竟不自主地發抖,許久才得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