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滿臉橫肉的騎馬男子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到最左側的生奴旁,撇開他覆在臉上亂糟糟的頭發,捏住下巴將那人的臉抬起,又一把扯下那人上身本就十分破爛衣裳,露出他光溜溜且被餓得有些乾癟的上身,推著他轉了兩圈,以便台下眾人看得清楚。
接著大聲說道:“這個是壯年,十金起,各位主家們可以叫價啦,價高者得!”
台下人群好幾人便開始十金、十一金地開始叫起價來,叫到十四金二十銀時,便不再有人加價。
那臉生橫肉的男子等了一陣,說道:“今日首個生奴,十四金二十銀成交!請這位主家請上來牽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人從人群走上了台,從懷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從裡麵數了十四個金黃色的貝殼狀錢幣以及二十個銀白色錢幣交到那橫肉男子手中。
楚小木看那人掏出的錢幣,竟與覃岡送他的那一包一模一樣,伸手在懷中一摸,錢幣尚在,心想:“想不到這東西有這麼大用處,居然可以用來換人。”
一名灰甲武者用刀割斷繩索,將那名生奴推到剛剛出價最高的人麵前。那人則繞著剛買的生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看起來頗為滿意。
而那名生奴自始至終一言不發,臉色木然,似乎事不關己。
第二個生奴是個年逾六十的老年男子,起價三金。橫肉男子連叫了四五次,竟無一人出價,不免大是不豫。他揮了揮手,一名武者割斷繩索,將那老生奴拉到後排,如牽豬狗。
看著那木台上神色木然的“生奴”,楚小木心下恍然,原來這些買賣人丁的事情,在東大陸居然這麼稀鬆平常。那個覃岡說得不錯,東大陸的人果然都惡得很!一時間憤怒、疑惑、恐懼、憐憫幾種不同的心情充塞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第三個生奴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也是三金起價,這回底下人群開始有人半金一銀地開始加價。
楚小木從懷中掏出覃岡送的那包金銀,打開數了數,竟有三十多枚金幣四十多枚銀幣。
楊鬥好奇問道:“臭木頭,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幣?”
槐小猛不屑地說道:“他從小手快腳快,肯定是從彆人身上偷來的!”
楚小木搖頭說道:“是覃岡送我的,他說是白逸星的錢……”
楊鬥叫道:“雪國人的東西你也要?快給我扔了!”
槐小猛也恨恨地說道:“怪不得你不肯殺他們,原來是收了好處!”說著轉了半圈過來,怒目瞪著楚小木。
“小猛,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楚小木也狠狠瞪了槐小猛一眼,接著說道:“那幾個小孩……生奴很是可憐,我想用這些錢幣換幾個。”
“買小孩,你怕不是瘋了吧?”楊鬥大聲說道,“我們都自身難保,你買過來乾什麼?”
“先買過了再想辦法……”
這時人群已將那小孩生奴加價到五金十五銀,一時間再無人加價,小木舉手喊道:“我出六……”恰在這時人群外響起一陣馬的嘶叫聲,楚小木三人回頭一看,隻見七八人騎著高頭大馬擠了過來,人群紛紛避讓。
當先一人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著一身銀紋黑色勁束短裝,腳穿黯紅獸皮白底月靴,娥娥紅粉妝,颯颯爽英姿,騎著馬兒緩緩走了過來,好似一道亮光照進了昏暗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