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棘的右手爪抓著楚小木,隻能用左手爪去擋箭,哪知左肩那條斜向下右腰的傷口又是猛地一痛,左手爪竟沒有抬起來,那一箭奪地一聲正中他左肩。
厲棘大怒,爪上使勁,便想把楚小木一把抓死,忽然間腳下一空,身體往一側倒了下去。原來他腳下的青盧馬因背上又多了一人,受驚起來,便亂衝亂擠,一不小心踩到一個深坑之中,馬身差點摔倒。而馬背上的厲棘自然站不穩,也跟著倒了下去。
可這厲棘畢竟是率軍攻打碧城的主將,至少也是之一,養器術第六階幾已大成,瞬間便反應過來,側身用手爪在旁邊一匹野馬身上一搭,高大壯實的身體立馬穩住,沒有掉到地上。
那匹野馬被厲棘的利爪刺破身上皮膚,嘶叫一聲便跑了起來,擠得身周的大群野馬也跟著一頓亂跑。隻是在河灘旁的坑坑窪窪的淺水處,不能跑快。
楚小木忙拔出腰間鐵劍往厲棘身上用力削砍,猜想他一對黑爪定是極為厲害,刀劍不能傷,便隻往他腿上腰上去削。堪堪砍了兩劍,頓覺手上一緊,鐵劍的劍刃已被厲棘一把抓住。楚小木忙使力硬奪,鐵劍卻如生在了厲棘手心一般,不能奪過分毫。
而厲棘雙腳搭在楚小木所乘的青盧馬背上,一隻手爪抓在另一匹馬的脊背處,處於橫在半空的姿態,也不好將對方的鐵劍奪到手中,而且胸前的傷口因拉扯後疼痛劇烈,一時難以忍受。
楚小木的力氣本就不小,眼下這柄劍又是他唯一可以倚靠的東西,這時更是死命抓住劍柄不肯鬆手。搶奪一陣,突然間手心就像握到一塊滾燙無比的炭火,差點將整個手掌給燒斷熔掉了。
楚小木痛得大叫一聲,隻得鬆手將鐵劍丟下,看向厲棘奪劍的左手爪,竟變成了鐵棒被大火所燒後的暗紅色,劍柄上如烈火般的炙熱真是從他的手爪上傳過來的,真不知這赤沙國的爪族人怎麼會有這種奇怪能力。看來赤沙國的養器術果然非同小可,竟能將血肉之軀鍛造成一把遠非常人可以理解的神奇武器。
而這種炙熱的根源又來自哪裡,難道是靈力麼?楚小木暗暗心驚。
厲棘將鐵劍奪過後便隨手一丟,右爪在野馬身上一借力,再次翻身撐起,左爪朝楚小木頭頂抓去。動作連貫,又狠又毒。
楚小木隻得憑著高超的控馬術往馬肚子底下溜去。忽然間青盧馬上身又是往前一傾,原來是跟著馬群踏入了河灘的深水區。這一處河灘在這裡剛好有一條陡坎,上下水深相差數尺,馬群分辨不出,隻知道跟著頭馬往前走,便都踩進了深水區。
楚小木從小在海邊長大,水性極佳,既已落水,索性整個人借勢沉入水底,在馬群中如一條遊魚般滑動,霎時間已逃開厲棘數丈遠。
厲棘卻渾沒料到這條河居然還有這麼一處深水區,正提爪往楚小木頭頂戳去時,忽然間腳下又是一空,雙腳已跟著整個馬身入了水中。大驚之下,便提氣往其他馬匹背上跳去,可附近馬群都紛紛跳入水中,馬背上又濕又滑,他的腳底又比較硬,根本就很難立得平穩。跳了兩跳,終於站立不住,撲通一聲落入了水中。左爪入水之時,嗤地一聲冒出大股白煙。
楚小木浮出水麵換氣,見厲棘在水中不住撲騰,時而沉入水底,時而探出頭來哇哇大叫,咕咚喝幾口水後又再次沉下去,心中大喜:“原來這家夥不會水!”
此時河道寬闊了許多,馬群也不用再走得那麼擁擠,都紛紛避開厲棘,遠遠地朝兩側分開。
厲棘無一物可以抓握,撲騰了一陣,終於沉入水中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