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厚等人見到陶喜遞給楚小木一個精致小盒,紛紛擠過來要看。楚小木手快,趕緊將盒子關上揣在懷裡。如果被這幾個人看到盒子裡裝的是一個好看的香包,準沒幾句好話。
張厚叫道:“臭木頭,你平常不是最大方的麼,怎麼連盒子都不讓兄弟們看了?”幾人紛紛起哄,說要看看到底是什麼。
楚小木索性將盒子遞到張厚手裡,裝作一臉嚴肅地模樣,說道:“周中軍的密信,你們要是不怕挨軍棍就看吧。”
張厚慌忙將盒子丟還給楚小木,說道:“我可不敢看軍中的密信,要是泄了出去,可不是挨軍棍那麼輕鬆了。”餘人也都掃興地散開。
周維德說道:“周中軍送密信給你,乾什麼要用這麼個小盒子裝?倒像是女孩子的玩意兒,他們不敢看我看……”他左手臂骨斷折,一邊說一邊伸右手去搶楚小木手中的小盒子。
楚小木一側身,輕輕巧巧地避開了,拉著陶喜的手便往外走,說道:“我們快些去,誤了周中軍的大事可不得了。”
陶喜滿臉錯愕,還真以為是周中軍寫了密信托小主轉手交給眼前的這個年輕軍士,急急地跟著去了。
楚小木也想看看靜蘭姑娘的腿疾到底有沒有痊愈,大將軍口中的紫皇丹是不是真的那般神奇有效。可一想到那個溫柔安靜的小姑娘,想起出發牧馬那一天她開口叫自己“小木哥”,竟毫沒來由地有些緊張,兩隻手心全是汗水,這讓他大為錯愕。
他腦中一團亂麻,似乎是被陌生的異靈牽著靈體竅節行走一般,懵懵懂懂地跟在陶喜身後朝周駁的宅邸行去。奇生見楚小木出了營帳,便跑過來跟在他身旁,生怕他去了便不再回來。
經過軍營大門時,陶喜從懷中掏出一物朝看守大營的軍士晃了幾晃,那軍士便沒有盤問阻攔,任由二人出營。
周駁的宅邸距離南定軍臨時大營不是太遠,兩人走得也不算慢,半盞茶的工夫便到了。
到得宅邸大門,陶喜卻不請楚小木進門,反而往屋後繞去。楚小木心中奇怪,不知他要搞什麼鬼。
來到屋後的一個僻靜處,陶喜說道:“周……周中軍馬上就到,你……你請請稍待。”神情居然也有些緊張。
楚小木裝作輕鬆的模樣,說道:“你也用不著騙我了,是靜蘭姑娘叫你來的吧?”心裡跳的更加厲害。
陶喜好像是小孩兒偷糖果兒被大人給當場逮住,登時窘迫之極,說起話也是語無倫次:“這個……周中軍……不是的……唉!的確是靜蘭姑娘……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軍棍隻怕挨定了……”心說我這假傳中軍的將令,萬一傳到他耳朵裡,肯定會按軍規處置!小家主也真是的,什麼謊不好撒,偏偏讓我撒中軍主家的謊。
楚小木正要接口說話,一個溫柔細膩的聲音在屋中響起:“陶喜,你過來一下。”正是周駁女兒周靜蘭的聲音。
陶喜便著急忙慌地拐進屋後一個角落,原來周靜蘭已在那裡等著。隻聽靜蘭說了幾句話,陶喜便又轉身出來,朝楚小木連連作揖打拱,急急忙忙地去了。靜蘭說話的聲音極輕,楚小木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楚小木知道靜蘭特彆害羞,兩人已幾個月沒有見麵,不得她招呼,也不好徑直過去找她,一來會顯尷尬,二來萬一惹她生氣被她父親周駁知道,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可麵對周中軍時自己也從沒有過這麼緊張,為什麼現在靠近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時,反而會緊張呢?這事的確奇怪。
二人互不言語,靜靜待了一陣,靜蘭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小木哥……”聲音幾不可聞。
楚小木問道:“靜蘭姑娘,你的……你的腳好些了麼?”
靜蘭說道:“我假冒父親的命令騙你過來,你沒有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