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遂將五十名隊長聚了過來,把信中的內容詳細講了一遍,說道:“周中軍也來信催促了。我們便按先前商定好的,東北起獸山孤鬆嶺,西南至雷羚崖西端,以四十裡為間隔安排哨騎小隊。即日起立即出發,十日內必須到達預定地點。到點後以烽火為訊,傳回我們南兌營地。”
眾軍高聲叫道:“謹遵中軍將令!”
左衡將放哨時應注意的各種細節詳細說了一遍,大體是如何選擇據點,如何來回巡視,如何獲取食物、清水等補給,如何傳遞訊息等等。南定大營尚在時,軍士們也時常出去巡邊,對放哨之類的事並不陌生,楊遂不過是多做強調,或者說給新來的軍士聽聽而已。
待左衡交代完畢,楊遂安排起各個小隊的具體放哨地點。一個個交代下來,最後才輪到楚小木一隊,竟被分到了最遠的孤鬆嶺山腳。
楚小木原本以為烏盛、周維德等人會極為不滿,會偷偷咒罵兩個營官處事不公故意為難他們九個新兵,哪知烏盛不發一言,周維德更是大聲說了好幾個“好”字。
眾人忙問他為什麼說好。周維德冷笑一聲,說道:“分得越遠越好,我恨不得他們將我們分到玉駝城去呢。離他們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眾人聽了無不好笑。
分配已畢,正好到了吃飯的時辰,左衡舉起手中的羊皮水袋,大聲說道:“眾位兄弟,爪族野狗突然進攻我們碧城,我們作為碧城軍士,就應當與他們周旋到底,不將他們徹底打敗,誓不罷休!”
“我南定軍原本親近得好像一家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分開過。不過大將軍和幾位中軍想得遠,為了後麵的大事,不得不將我們分成幾十個小隊,像串貝殼子錢一樣串在獸山腳下。我們以後什麼時候再見麵,可就難說得很了……”左衡雖然讀書不多,不過口才也不算差,洋洋灑灑地竟說了一大串。眾軍士鴉雀無聲,安靜地聽他講話。
“我們作為碧城的軍士,為了大將軍和碧城的百姓打仗流血,甚至掉腦袋丟性命,那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是我們的本分!爪族野狗凶得很,要是碰到,可得千萬小心!不過萬一死在了戰場上,隻要沒被嚇尿了褲子,那就不丟人,反而能給先祖長臉,大大地光宗耀祖!不過我還是不希望大家夥兒有事,這事完了之後,希望大家仍能回到我們南兌營,回到南定軍,回到碧城……”
左衡看著眼前神情嚴肅的數百名南兌營軍士,心中激動,轉身在馬背上的行囊中翻找起來,不一會拿出兩個羊皮水袋,遞給了楊遂一個,憨厚一笑,說道:“這是我偷偷帶出來的兩袋碧原雕,我們一人一口,把他乾了!”
仰著脖子喝了一口,遞給了身旁的一名軍士,那軍士喝了一口再遞給下一名,一直傳了下去……楊遂也喝了一口,將酒袋一個個傳了下去。
眾人歡聲雷動,一個個大叫大嚷。碧原雕又辣又烈,一些不太擅長飲酒的軍士喝了一小口後,登時大聲咳嗽起來,惹得旁邊的眾人都大笑。
左衡又說道:“等徹底打跑了沙國的那群野狗,大家再回到南兌營,我左衡再請眾位兄弟喝碧城上好的碧原雕,而且要喝個痛快!”
眾軍士歡聲雷動,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