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的時間定在了第二天上午九點。
異能特務科在邀請函上寫的會麵地址,是一家平平無奇的商業大廈。
但他們知道，在這間大廈正是異能特務科的產業。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這並不符合兩方勢力正常見麵的選址，一般兩個勢力見麵,不會邀請對方來自己的地盤商談，一是為了尊敬對方，二是為了避嫌。
“是在瞧不起我們港口黑手黨嗎？”
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中原中也的神經上跳舞。
“恰恰相反。”
將邀請函和文件裡所有的信息都收集完畢後,太宰看向中原中也，鳶色的眼睛彎起，“這次參加異能特務科會議的，不止有我們，還有其他勢力。”
不然不會是異能特務科來牽頭,邀請他們去參加這次談話。
“異能特務科對我們充滿了戒備。”
太宰上次和種田山頭火見麵,就已經把種田山頭火的警惕給拉倒滿值了,現在玩家們肆無忌憚地打著港口黑手黨的旗號,在橫濱收攬人心,擴大地盤，想必種田山頭火已經想對他們動手了吧。
哪怕是他和種田山頭火事先有過約定——不在這次事件中對港口黑手黨的行動進行乾涉。
幾乎是瞬間，中原中也就明白了太宰這句話的意思，他皺起來的眉毛鬆開了一些。
其他勢力嗎？
能在這個時候被邀請的勢力,就隻有咒術界那群人了吧？歸根結底，整件事情就是咒術界引起的……
想到遍地的咒靈,以及被摧毀的建築,中原中也就心生煩躁。
難道他們就隻能等到明天，像學生開家長會一樣,一群人坐在一起,聽著咒術界的家夥呱唧呱唧鬼扯,和異能特務科打太極，兜兜轉轉半天後再商量出來一個方案嗎？
“太宰，死滅洄遊是依附著最中間這層帳而存在的，也就是說，隻要破壞掉這層帳，那這個狗屁遊戲就會終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中原中也將視線從邀請函上移開。
“對吧？”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太宰點了點頭。
但他之前獨自離開港口黑手黨，就是為了實驗人間失格能不能消除這層帳，可惜的是，這層帳免疫人間失格。
“我們對咒術界知道的還是太少了。”太宰撥弄著手裡的文件，淡淡地說道，“現在還不是你用汙濁的時候。”
“時候……？”中原中也跟著太宰的話重複念著，原本還算平靜的嗓音驟然拔高，“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玩殺人遊戲嗎？！”
“我已經派人去帳的附近巡邏，他們會攔下來想要踏入帳的普通人，但是已經進去的人我就無能為力了。”無視掉中原中也的怒火，太宰打了個哈欠神情懨懨地說道，“反正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吧，就算是死掉，也不能去責怪彆人。”
又是這樣，中原中也注視著明明在笑，眼睛裡卻一片虛無的太宰。
“說起來，中也知道死滅洄遊的意思嗎？”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太宰突然興致勃勃地說，他也不等中原中也說話，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魚類繁殖後代，從河流下遊到河流上遊……這個叫洄遊。”
“而那些無法越過寒冷死在半路的魚，則被稱之為——滅絕洄遊魚。”
滅絕洄遊魚，死滅洄遊。
中原中也低聲道，“無法順利抵達終點，就像魚一樣死掉嗎……”
“太宰先生，死滅洄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即使知道了死滅洄遊的含義，但中島敦仍舊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要製造出這種殺人遊戲。
“算是選拔賽吧，優勝劣汰。”聽到中島敦的話，太宰輕聲說道，“讓我們順著對方的想法去思考一下，敦君，你覺得會有多少人死在死滅洄遊？”
“……我不知道。”太宰的問題，成功讓中島敦回憶起了他在街上看見的場景，屍體、咒靈、鮮血……
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咒靈已經殺死了不少普通人，中島敦不知道這種殺人遊戲會有多少人死去，但他知道，答案一定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至少上萬。”太宰短促地笑了一聲，他沒有再看臉色慘白，一副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中島敦。
“現在全日本，不，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橫濱，如果出現一個漆黑小矮子，劈裡啪啦地打碎了這個帳，你猜他們的注意力會被誰吸引走？”
“那不正好嗎？”中原中也無視掉那聲‘小矮子’，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笑，“讓他們都看看我們港口黑手黨的實力。”
太宰成功被中原中也的話給噎住了，他伸手扶住額頭，雙目無神的地小聲念叨，“你的腦子是被紅酒給塞滿了嗎？”
“怎麼可能直接這樣乾啊……”
“該不會泡了水，腦子徹底廢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