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一根煙,陳輕言來到了窗前。
那顆平靜了很久的心因為金燦燦的到來而波瀾泛起。
當看到窗外假山一側,那個足有一人多高的洞口時,回憶更是如潮水般襲來。
上高一時的一天,金燦燦來葉家找他玩兒。
那天也是個秋日,菊花也如今天這般開得嬌豔。
他們兩個你追我趕的在這院子裡嬉戲,金燦燦跑著跑著就跑進了假山的小洞裡,他隨後跑進去捉住了她。
金燦燦被他捉住小手,瞬間紅了臉頰。
而後,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如蝴蝶振翅。
狹小的洞內,嗅著空氣中的芳香,望著金燦燦那嬌羞的臉蛋兒和那粉潤的唇瓣,他直接親了上去。
四唇相碰,感覺就像是親在了果凍上,微涼中還帶著一絲香膩。
瞬間,他心中便有火焰騰起,可就在年輕氣盛的他剛把手放在金燦燦胸前時,金燦燦卻說聲你好壞,然後咯咯笑著推開他跑了出去。
金燦燦回到家後打電話告訴他,那是她的初吻。
陳輕言感覺很幸福的同時壞壞地問金燦燦當時是什麼感覺,畢竟這也是他的初吻。
金燦燦嬌當時羞道,“你的嘴巴好軟啊。”
而他則頗為回味地對金燦燦說道,“你的嘴巴好甜啊,跟果凍似的,我親上一輩子都不夠。”
“真是油嘴滑舌,大壞蛋!”
金燦燦隨後哼道。
在和金燦燦沒分手之前,每每念及這個場景他都會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如果和金燦燦沒有分開,他相信這絕對將會是他一生中最美好、最動人的回憶之一。
可也正因為這愛的甜,心也才會更加的痛。
不是因為留戀。
而是因為錯付。
將煙蒂在煙灰缸狠狠摁滅,他轉身來到了衛生間裡衝起了冷水澡。
冷水會讓他舒服一些。
五年來,每當他心裡難受的時候他都會衝一個涼水澡,尤其是喜歡冬天裡。
可就在他洗完正擦拭身子之際,卻突然聽到外麵葉輕舞在喊他,“阿弟,阿弟!”
竟然還是和之前一樣,進他屋子從來不會敲門!
眉頭微微一皺,順手抓過浴巾在腰間一圍,開門走了出去,“葉大小姐,男女有彆,麻煩你以後進我房間請敲門。”
“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就你,阿姐我什麼沒見過你的?啊!你身上……”
葉輕舞很是不滿陳輕言說的話,不過她並沒有發火。
她是來通知陳輕言晚上一起吃飯的,可一句話還未說完她卻是一手指著陳輕言,一手忽地捂住了嘴巴。
順著她白皙的手指望去,就見陳輕言裸露的胸膛上,胳膊上,滿是一塊一塊凸起的,形狀怪異的傷疤,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阿弟,這是誰打的?”葉輕舞滿眼心疼。
但旋即她的眸中卻湧現上了滿滿的怒意。…。。
“好歹你和我也練習了兩年跆拳道,那監獄裡到底是些什麼人才能將你傷成這樣?”
陳輕言又想到了起初在監獄的日子。
監獄裡新人是最容易受欺負的。
而他開始也是受儘了欺淩,如果他不是後來遇到了青木道人,怕是早已經死在了裡麵也說不定。
“這和你沒有關係。”
再度開口,陳輕言語氣很平靜,且沒有任何情緒。
可這,卻讓葉輕舞的肩膀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難以想象阿弟在裡麵曾經受了什麼罪。
陳輕言眼角一抽,她這是疼了麼?
可越有這種感覺,說出去的話也就越冷:
“大小姐,依著你的性子,肯定又會以為我是故意弄這麼一身傷疤,然後來換得你們葉家人對我的愧疚與後悔的吧?”
“嗬嗬,不過,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自從進入監獄的那一刻起,我便早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你現在應該慶幸當初進去的是我,而不是你阿弟葉傲天才對。”
他本來不想說這些的,畢竟之前說了和葉家人橋歸橋,路歸路。
可突然之間就忍不住了。
委屈嗎?
真的很委屈。
之前,葉輕舞聽到這話早已經暴跳如雷了。
可此時,她卻隻覺得心中好似有一隻手正在瘋狂地撕扯著她的心臟。
“天兒,你受苦了。”伴隨著一聲帶著淒厲的哭腔,王香菱也走了進來,“都是阿媽對不起你啊,嗚嗚……”
她擔心葉輕舞又和陳輕言吵起來,所以隨後便跟了過來。
沒想到剛一進屋子就看到了,陳輕言這滿身的令人觸目驚心的疤痕,頓時感覺心都要碎了。
“葉夫人,不必愧疚。”陳輕言深呼一口氣,緩緩道,“畢竟你們葉家養了我十五年。”
這句話葉輕舞最不喜歡聽了,所以她立馬暴走了,“你嘴上這麼說,但你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其實你覺得我們葉家全都欠你的才對!”
陳輕言轉過身去,“隨便你們怎麼想…..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