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撫摸著鼓鼓的被子:“夫君不出來,可是要我進去?”
鼓鼓的被子動了一下,不出聲。
不知拒絕還是接受。
不知多久。
薑雲逸就在被裡待著,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遲遲沒見陸凝霜有任何動作,於是探出一顆腦袋,疑惑望去,不禁納悶:“陸凝霜,你不掀我被子?”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陸凝霜的手掌心,不然薑雲逸早就跑了,何必躲到被子裡作繭自縛。
陸凝霜一直坐在床邊守著他,直至探出頭,她才揉了揉薑雲逸的頭發,溫聲:“我怕嚇著夫君。”
........
當天晚上,大帳宴席。
帳內除了趙將軍以外,還坐著幾位親信,而今日那位問話的校尉就在其中。
待薑雲逸和陸凝霜前來,幾人紛紛起身拱手相迎,趙將軍還特意問他們是否有什麼忌口,絕不能有任何馬虎。
薑雲逸笑道:“無妨。”
結果陸凝霜看了眼用膳桌案位置,就在薑雲逸旁側,很近,也就一人過道罷了,卻還是開口:“一張桌案即可。”
兩人共用一張桌案用膳,這讓趙將軍及時醒悟過來,一拍額頭暗罵自己糊塗,連忙吩咐侍衛撤去一桌。
此時此刻,薑雲逸坐在較為擁擠的位置上沉默,等到主客敬酒,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真正開始用膳。
過了一會,薑雲逸才問起關於八荒外,前往東海的路線和目標,趙將軍立馬回答。
“東海中央就是龍宮所居之地,位於海底深處,水族聚集之地,凶險異常,龍宮之外也有不弱的陣法禁製,想闖進不易,而且龍族對於顏麵格外看重,又與仙長聖地發生衝突,還請仙長務必小心謹慎,龍族指不定如何會讓仙長出糗。”
趙將軍說著,似想起不好的事情,又是歎道:“龍族行事肆無忌憚,當初有位兵士僅是說了龍族兩句,卻恰巧有龍族使者經過聽到,便直接殺了那兵士,以示警告,死狀慘絕人寰,連全屍都保不住。”
“看來還真的肆無忌憚。”
“那不是!”
趙將軍說著頓了一下,不禁扭頭,與那位校尉交換眼神。
校尉自是明白其意,起身正要出到帳外,薑雲逸卻在這時叫住了他。
“不必如此,在下雖然修為不精,但神魂感應卻遠超常尋常。”薑雲逸笑容溫潤,輕鬆寫意的說道:“若有風吹草動,在下自有察覺,不必擔心。”
校尉聞言,微微低頭恭聲回到位置上。
趙將軍放下筷子,仔細的給薑雲逸講起龍族,這一講就是半個時辰。
薑雲逸對於東海已有初步了解,但並未急著去詢問關於龍族之子,也就是他要挑戰的對象。
他倒是察覺到趙將軍所說妖族的一些事情時,目光變得銳利許多,顯然對於那些妖怪極其憎惡。
趙將軍也發覺自己情況不對,當即對薑雲逸簡單講起緣由,也就是自己身世,十四歲時父母就被妖魔所吞,隻能流浪成年,碌碌無為,參軍後才找到人生意義。
薑雲逸頷首表示理解。
比起趙將軍,薑雲逸對自己親生父母的記憶很是模糊,隻覺得年幼時自己每一日就像做是夢一般度過,未記事太多。
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回過神就開始流浪,為活著而活著,並且遇到同樣無助的陸凝霜。
說起來,薑雲逸問過陸凝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和薑雲逸遇到的情況也相差不大,隻是比起薑雲逸年幼時的從容,陸凝霜倒是一直警惕的活在森林裡,第一次入城也正好碰上薑雲逸
當下。
酒水菜肴都是按著南方的口味,不過陸凝霜並未吃,隻端起茶杯飲了口茶水潤喉,便放下茶盞,在腿上放著一本書,低著頭默默瀏覽汲取經驗。
本來還在思考身世的薑雲逸,生怕是什麼麻煩的事,比如母親被家族關起來,還需要他去救,父親被某某大能封印,需要他去解除之類的事......感覺很麻煩。
但他見到陸凝霜不知廉恥的學習,立刻奪過書收入納戒之中:“沒收。”
陸凝霜抬眸看他一眼,又淡定的掏出另一本,說:“夫君,要小心。”
她不明不白的一句話,弄得薑雲逸疑惑不解:“什麼?”
突然!
薑雲逸神魂察覺到遠處傳來一絲威脅,當即起身,嚴肅的看向趙將軍。
“有敵!”
原本輕鬆的氣氛,頓時緊繃起來,趙將軍臉色一變,迅速拿起佩劍站在兩人身邊,一副隨時準備作戰姿態。
營帳簾幕突兀掀開。
有名卒士匆忙走進稟告,帳內眾人就聽見遠處響徹一片喧嘩嘈雜之音,甚至隱約還夾雜著篝火‘劈啪’聲。
有一絲火光,映照帳門口。
“將軍,出事了!”
卒士驚呼:“是火!天地間皆是鋪天蓋地的大火!”
亂世出妖魔,紛爭難止。
八荒之外妖魔繁多,傳聞八荒內的妖魔就是外域演變而來。
聖州還算太平,一些年輕的凡人更是難遇妖鬼,可到玄州妖鬼就逐漸多了起來,而人族之中那些駭人的民間妖鬼故事,大部分就是以外域妖魔為原形。
亦是分三六九等,其中有一類就是龍族、鳳凰族、麒麟族這樣的頂級妖族血脈。
而今夜火勢洶湧,必定是妖魔作祟。
薑雲逸看向陸凝霜,難怪她說要小心,原來早就察覺到了危險。
“走吧。”薑雲逸率先朝著外麵走去,陸凝霜捧著書緊隨其後,趙將軍則帶著眾位將士跟在兩人身後。
掀起簾幕,霞紅正好從兩人身側照進,映射在身上,陸凝霜身穿黑袍,腳踩戰靴,英姿颯爽,而薑雲逸俊美臉龐猶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卻保留著溫潤的氣質。
似迎著夕陽,趙將軍望著兩人的背影,竟從身上感到安心,在心中感慨萬千:‘兩位仙長真是從容自若啊。’
‘特彆是天淩聖主,真是熱衷於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