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兩人都還是孩子。”雷長老也在現場,附和著笑道:“劍師侄喜不喜歡那丫頭,又不是立馬就能發覺。你也不是不知道劍師侄的性格,一心向劍,哪懂得兒女私情,還得慢慢來。”
“可以慢慢來,但你自己問他!得需要多久。”劍長老聽見兩人這話,眉毛狠狠皺緊,卻是什麼都沒有解釋。
聽聞此話,雷長老和秦長老才緩緩看向劍九君,等待解釋。
“晚輩修唯心唯我唯劍之境,至於兒女情長......暫未探究出一二。”劍九君語音停頓了許久,才繼續道:“我隻覺得唯有閉關修行,才不會停滯不前,同時能探究出兒女情長的意義,如劍作伴。”
“不知情愛,那又為何要執意帶那位回家?”秦長老可是聽自家曾孫女講過兩人的故事,自然知曉兩人經曆。
“晚輩是遵從本心。”劍九君道:“我想讓她回來,縱使是千軍萬馬,亦會遵守心中執意,唯心唯劍唯我。”
兩人一聽,自不用多說,隻覺得竟與當初的陸師姐有些相似?
一心向道,不問兒女私情。
當然,也隻是相似,劍九君更堪比於年輕的劍長老,劍癡一個,且要比當年的劍長老要好很多,至少還懂得先弄清兒女情長,否則抱著虛假的感情,無疑會辜負了那位姑娘,更委屈了自己。
劍九君回來閉關也有半月之久,修為是逐漸穩固下來,如今他距離首座隻差一步,而這一步便是踏進化神範圍,隻要達化神,便可繼承靈虛峰首座衣缽。
直接跳過聖子之位,也是時候該考慮一下首座夫人。
“劍師侄,那你覺得得多久才能悟透兒女情長?”秦長老追問。
“短則四五年,長則八九年。”
“.........”
“那姑娘同意的?”兩人同問。
劍九君點了點頭,回答:“吳小姐同意我閉關思索這件事。”
再一次陷入沉默。
這時負手背對他們的劍長老,才扭頭把兩人盯著:“現在還覺得我不急?”
且不談壽命,天淩聖地資源無數,續一個凡人的命輕而易舉。
可情難料,說不定等劍九君想明白的那一天,人家早就移情彆戀?或者早就成為他人人婦。
畢竟,又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像陸師姐,一往情深。
.......
與此同時。
清安小城,半個月內青雲武館地位變得超然,因為這裡曾有位絕頂天驕曆練過,足以說明青雲武館的特殊,乃是天淩聖地靈虛峰,有劍仙之資的劍九君!
抱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心思,許多江湖人紛紛慕名而來,都希望能在這裡留宿一晚或參悟一晚,對此青雲武館儼然成為清安小城最大的武館,若無劍九君,也根本吸引不來八荒各方武者。
一時間,這座小城風光大盛,引得不少江湖人前來觀望。
至於劍九君和吳女俠一事,除在場的江湖人以及青雲武館外,無人得知。
甚至,更沒人敢對外言傳,畢竟他們都覺得仙人有通天大能,要是怪罪下來,武館關了是小事,命沒了就真沒了!
而吳女俠並未離去,吳母覺得她是不舍紅塵,吳掌櫃覺得是自家閨女覺得不配,更有甚者認為是因為某種顧慮。
實際上......
青雲武館後院內,一旁擺著兵器架,一道颯爽身影正在揮舞長劍。
“傻閨女,你讓那孩子回去穩固修為,給悟透情愛的時間。”吳母揉著她腦袋,憂心道:“可知這一閉關,說不定就是幾餘年甚至幾十餘載,歲月一去不複返,到時你可不就是當下如花似玉的年紀!”
她前來詢問,才知曉原來是劍九君竟不知所謂的兒女情長?
“是嗎?”
聞言,吳女俠倒是不知修真者閉關竟可一晃十幾餘載,還以為撐住兩三年的枯燥就不錯,但她也是大大咧咧道:“沒事,大不了我就一直陪著爹娘。”
吳女俠剛剛練完身,一身汗津津的,衣服緊貼著肌膚,不要臉的湊過來。
“你呀你。”
吳母倒沒嫌棄,畢竟她從小就習武,也沒少貼過來,當即戳了戳她的額頭,嗔道:“世上可沒絕對的一往情深,哪怕是夫妻,也會在時光變遷中產生矛盾和隔閡。逐漸變成陌生的存在,又或者變心。”
“娘你的意思是......”吳女俠愣了愣,隨即震驚道:“你要和爹分開?”
吳母翻白眼:“我是想告訴你,要是那孩子變心,你就白等了。”
至少,她自認世間沒有任何一位男子,能做到一心一意。
........
同一時間,無人知曉的地方。
一把油紙傘正往山上走一截,便能見到一地白雪皚皚。
“陸凝霜,彆撐傘了,快走快走。”薑雲逸一見到那抹白,就像兔子見了胡蘿卜一般從傘下飛奔過去。
更彆說他還是一身白衣,由狐皮製成的披風,衣著素雅,映在傘下的陸凝霜眼裡,就是世間最為純淨的色彩。
冬日雪下的山頭,極其安靜,上空鳥飛絕,天地僅有踩雪、偶爾吹拂過樹梢的斷枝掉雪聲響起,皆聽得一清二楚。
雪花滿天飛舞,不急不緩。
越往上,雪越深。
但薑雲逸走在前麵的腳印,清晰可見,這也不是陸凝霜第一次帶他出來玩耍,卻還是薑雲逸獨玩樂。她則跟在後頭,默默守著、看著,偶爾插言,以防薑雲逸摔著磕著碰著,總是如此。
兩人就在這雪幕下,一個麵容平靜,一個笑意吟吟,漫步在白雪之上,倒頗有一幅賞景圖卷,天地靈韻萬般美好,促使著薑雲逸更想要去見到更多。
隻不過,薑雲逸時常回頭,見她一直撐在油紙傘,握傘柄的手骨節裡更是泛玉,似不願沾染雪花,身後僅差一步即可到達山頂,或許那裡有極其美好的天地靈韻等著他感悟節氣,但薑雲逸還是執意跑了回去,一心一意在意著陸凝霜。
拉著她的手,將纖細皓腕抬到眼前,薑雲逸道:“你太慢了。”
“我就是在等夫君。”陸凝霜看著眼前人,終是開口打破沉默,一往情深,情不知所終,但黑眸從未離開過少年一息。
幾度風霜雪月,萬縷情衷,今朝夫妻相攜,自是抵過世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