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香。”陸凝霜連一個謝字也沒說,隻是告訴她又得到了資源。
對此,青璿師父輕歎,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她當初看重薑雲逸而無視陸凝霜,本就打算讓陸凝霜眼裡,僅裝得下薑雲逸一人,如此一來才能製約冷漠的她,但沒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會隕落。
每每想起天淩聖地那一戰,薑雲逸以化神境修為除掉世間第二禍害,甚至將絕大多數的仙門頂梁柱斬殺殆儘,為他們減輕壓力與負擔,就讓她倍感愧疚。
直至今日,那些仙門仍然元氣大傷,從而給他們喘息發展的時間。
青璿師父心裡有惋惜,也有愧疚,所以對陸凝霜的所作所為,自然是全力相助,也算做是對薑雲逸的彌補。
但她知道,冷漠的陸凝霜不會在意,逝去的薑雲逸也不會在意,她的彌補,唯一在乎的,隻有青璿師父自己。
不久後,神魂狀態的陸凝霜快消散,青璿師父最終忍不住問出口。
“你仍相信他活著?”
這些年來,‘安魂香’陸凝霜從未停止送過,所以經常闖蕩各種秘境,隻要是秘境內的各種墓穴,都會有‘安魂香’存在,溫養神魂,然後有不少大能殘魂,都想要奪舍闖入者,再重獲新生。
可惜陸凝霜毫無波瀾,神魂更是堅韌如磐石,湮滅對方的殘魂輕而易舉,得到‘安魂香’便用來穩固薑雲逸三魂七魄。
“活。”
陸凝霜幽幽望來,眼睛堅定,也在這一刻化作星光消散,神魂歸體。
獨留青璿師父一人,怔怔地看向冰棺靜躺的少年,自己的得意弟子。
陸凝霜方才的話,使青璿師父記起當初想讓薑雲逸長眠於此,而不是讓陸凝霜‘拖棺帶人’的扛走,成為她的累贅。
那時,陸凝霜也說過同樣一個字。
青璿師父本以為,那個‘活’字,是她對薑雲逸的釋懷之詞。
沒料到,陸凝霜始終認為薑雲逸活著。
不過得知此事。
“活著嗎?.....”
青璿師父若有若無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密室中,很輕,很弱。
至少,她也希望是真的。
同一時間。
陸凝霜緩慢起身,綁緊護腕,吞服丹藥後,再加上神魂入符,見到薑雲逸的時間,傷口早就恢複些許。
哪怕尚未痊愈,她也有必須要走的理由,容不得敵人有時間變強。
在那之前,會殺掉所有!
陸凝霜整裝待發,踏出草廟門口的第一步,身後的篝火隨之熄滅,重歸冰冷。
草廟外已是夜。
皎月高懸,照開前方的路。
一襲玄紅衣袍翩躚,在銀輝的照耀下禦空而起,猶如另一輪明月初生,化虹眨眼間,便消失於夜色當中。
.......
孤獨的身影,此行即是遊曆八荒,哪怕時刻得注意恐怖的存在,比如當代聖主,還有各大仙門的頂梁柱,陸凝霜也是繼續去闖,亦在艱難中崛起。
一走就是數年,在期間她跌跌撞撞,走走停停,踏過殘破山河,走過萬丈溝壑,走遍大江南北,更是直接下河、入海等闖蕩各種秘境。
不知疲倦,哪怕遇到任何磨難,也是縱身去渡,拿命去拚。
哢嚓!
冰晶碎裂,途中陸凝霜會與許多人,生死相戰,並且一路過來,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著舊代餘孽的懸賞金。
既然如此,那寒意就會冰封住一切,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來。”
陸凝霜無畏,墨眸淡然的看著敵人,甚至主動做出‘請’的手勢,無疑是讓其他人一起過來,然後再一起送死。
而最後,那些人成為蒼穹下一座又一座冰雕,寒氣凍了熱血,皆戰死,他們隻能定在原地,唯有倩影繼續向前。
她一個人解決來時路的敵。
走著走著......
有時候不知走到何處,哪片區域,前後不見人煙,夕陽也快要西下,她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仰望天。
等到夜晚來臨,月還是那月,無眠,一個人仰首望星辰,同時聽著耳邊吹來的微風,很久都沒動,像在等一個人牽住她的手向前走。
可是,當旭日東升之時,陸凝霜又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前行,所過之處,有時山水或許很是秀麗,有時或許會迷失方向,她也是無心在意這些。
直到有一天,等她恍惚過來,已然站在人海之中,紅塵萬世,無數行人從陸凝霜身旁匆匆走過,四周繁華落儘,顯然是一座城,卻也抵不住她要走的心。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一切,不管是山河、苦海、還是紅塵繁華,皆是成了陸凝霜路上的風景,低調走過。
大道獨行,多少英傑踏過的路,陸凝霜全部都走了一遍,而日複一日,她的實力越來越強,化神境之中已無人可敵,哪怕是半步返璞境或許都能一戰。
天魔魔主震怒,卻偏偏有個青璿師父與她周旋,隻能任由舊代餘孽的天驕成長,哪怕派再多的弟子和長老截殺,隻要沒絕對的碾壓實力,就難以抹殺。
並且隨著陸凝霜的事跡傳開,秦南汐等人也開始活躍起來,而蟄伏起來成長的弟子,也開始蠢蠢欲動,紛紛現世。
“這舊代餘孽的女魔頭還真是厲害,一個人代表著一個時代,與她同輩的天驕怕是已被抹殺殆儘,如今也隻剩下那些老一輩。而且連天魔宗都不懼,更何況這天魔魔主可是返璞境,居然從未抓到過她,哪怕是現任聖主也對她無可奈何!”世俗對於陸凝霜的議論,越來越多。
陸凝霜充耳不聞,一直在尋找突破返璞境的契機,始終差那臨門一腳。
她兜兜轉轉,沒想到又回到那座村莊,那間草廟,而那對青梅亦要成親。
也就是林村醫和小如姑娘。
不過在那之前,得確定婚姻吉日,納征送聘禮。
哪怕鄉村簡陋也不容遺漏。
陸凝霜走了很遠,見了很多,她很少會認真對待一件事。
當下低調入世,目睹著這一場婚禮,陸凝霜難得在一旁觀禮。
甚至明白,成親,即要成對方的人。
此意令她如夢初醒,薑雲逸那一句‘她是我的’,早向自己說明一切。
活著的時候,他什麼都給了自己。
現如今.....
“我該給他,嫁妝。”陸凝霜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