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她真的心性如此;第二,她被保護得太好,沒有與外界接觸過。
第三,他知道很多高官家裡會養死士,都是從眾多孩童中挑選出的,他們同樣不會接觸外界,手段狠辣卻心性單純,主家的命令是他們行動的目的。
那她……會是哪一種。
“什麼是殺手?”
煙眠不解歪頭,她看向秦道遠的目光沒有絲毫殺意,但那把鋒利的短刀卻直指秦道遠的脖頸,差一點就能劃破他的咽喉。
秦道遠:“……”
“……”
“……”
他好像,失算了什麼。
“如果你要傷害老爺,我會殺了你。”
像在陳述再正常不過的事實,煙眠認真地看著秦道遠。
秦道遠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舉起手悄悄後退,放緩了聲音道:
“不,您應該能知道我和謝恒沒有衝突,我怎麼會閒來無事對他下手,況且父皇如今對你們家老爺這麼器重,誰敢明目張膽傷害他。”
“我雖是皇子,手裡卻無實權,就算我與你家老爺真的有仇,就這樣去殺他豈不是如同蚍蜉撼樹,夫人,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秦道遠頓了頓又道,
“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來刺殺我,是謝恒的主意,還是您的主意?”
煙眠沒有搭話,卻也沒有阻止秦道遠的後退。
秦道遠看著她道:“是您自己來的,你們老爺不知道這件事。”
雖像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對,是我自己來的,老爺他不知道。”
煙眠承認的很乾脆,乾脆的連秦道遠都愣了一下。
“如果你不想害謝家,我也不會害你。”
秦道遠扯動嘴角,像是在發笑的模樣。
他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人心複雜,但她不一樣,在她眼中好像隻有簡單的是與非。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有趣的人,隻可惜啊……
“如果謝恒知道這些事,我斷不能殺你,可惜不巧了,來這裡的隻有你一個人。”
係統尖叫聲在煙眠耳邊響起————
[宿主小心!]
後方忽然有人衝出,屈起胳膊錮住煙眠的脖子,將她用力往後拖去。
“殿下您快走!”
那人急聲道。
煙眠手上的短刀掉落在地,被她身後的男人死死踩住。
她抬起頭,看著緩緩後退的秦道遠。
“小夫人,如果我們不是在這裡見麵,說不定還能做個朋友。”
少年輕笑道,
“不過知道太多的人,還是永遠閉嘴好一點,您說是嗎?”
他漸漸消失在了黑暗中。
忽然周圍草木響起了搖晃聲,樹上的鳥雀撲簌簌到處亂飛,又過了一會,周圍逐漸安靜了下來,隻餘涼亭內的燈籠安靜亮著。
宴會已經接近到了尾聲,謝恒有些醉了,他撥弄著酒杯,半眯著眼睛轉頭看向身邊的煙眠。
“回來了,剛剛是去哪裡閒逛賞景了?看你這衣裳濕的,沾了不少露水吧。”
煙眠乖順地低垂眉眼,接過酒樽替謝恒斟酒。
席上傳來各式各樣的香味,將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氣遮蓋住,台上樂師還在奏樂,琴聲悠悠,一片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