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聖光教導我們要誠實,但我也沒說謊呀(1 / 2)

奧羅納爾城,艾瑞達人首都瑪凱雷地區最大最繁華的城市,也是整個文明現存最古老的城市。

雖然艾瑞達人的起源在克羅庫恩地區的石化大森林中,但數萬年前始祖巫師奧古雷正是在這裡找到了聖物阿塔瑪水晶,走出森林的先民們在這裡建立了第一個聚落,然後向外開枝散葉。

那位傳說中的始祖巫師並用阿塔瑪水晶的威能建立了曆史上第一個艾瑞達國家,正式開啟了艾瑞達人的文明。

他們發現了肥沃的安托蘭平原,又在近萬年的發展中彙聚出精良的航海技術得以組建艦隊探索整個世界,並且將艾瑞達人的腳步蔓延到了整個世界的其他幾塊大陸中,但隨著始祖巫師的神秘消失,這個文明很快就迎來了分裂,隨後爆發了各個艾瑞達人國家之間的戰爭。

那是一場席卷了整個阿古斯的戰爭,導致“列王時代”瓦解。

戰後大家重新團結,在分裂的廢墟中重拾統一並痛定思痛,絕對不再擁護國王而是建立了全新的“二人執政團”製度,決心以智慧和力量的共存來引導人民,由此引領艾瑞達人進入了如今的“第二共治”時代。

從這一點來說,艾瑞達人其實也是個擁有探索精神而且武德挺充沛的族群。

可惜,永生種的優勢也是一種劣勢。

在不會衰老的永生中,婚姻和家庭成為了人生的非必要選項,而永生種的繁育艱難也如一個詛咒籠罩在艾瑞達人身上,從始祖巫師的神話年代到列王時代,再現在這個文明處於巔峰的第二共治時代中,艾瑞達人的數量可一直都沒有得到突破性的增長。

按照迪克這幾天和瑪爾德蘭守備官的交流來看,艾瑞達人的數量應該在“千萬”這個量級而且已經維持了很久。

對於已經探索了整個世界並建立統治的種族而言,這個數量還真是可憐巴巴。據說作為大執政官的維倫為了鼓勵生育以身作則,他有圓滿的家庭和一個孩子。

但另一位大執政官基爾加丹統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單身主義者”。

他的一生至此都未曾和任何女性傳出過哪怕一點緋聞,即便統帥身旁從不缺乏容貌品性一流的女士。

當然也有小道消息在渲染基爾加丹統帥與維倫大執政官之間感人至深的好男兒友誼,甚至編排他們的心靈之愛,然而即便是在如今很開明的艾瑞達社會裡,敢隨便傳這種領袖的閒話那也是被刺客庭抓住先崩後問的下場。

主要是沒證據!自然就不能空口白牙的汙蔑他人。

話說,這種精神層麵的依戀與愛慕也很難找到證據吧?

“迪克?迪克你在聽計劃嗎?為什麼我感覺你在進了城之後就一直在魂遊天外?對於即將踏上‘自殺’旅程的你而言,這樣的精神狀態還真是夠差的!”

高階遊俠奈麗很不滿的聲音將浮想聯翩的迪克從神遊中拉回現實,此時正躲在奧羅納爾城一處隱秘高塔上的他回頭略帶歉意的說:

“我隻是很久沒有離開奧秘學宮了,之前來這裡都是晚上偷偷摸摸參加邪教徒的聚會,很少有機會在陽光下欣賞我們艾瑞達人最繁華的城市。

抱歉,我走神了。”

“或許是壓力太大了。”

身後的一名刺客打扮的艾瑞達男性戰士搖頭說:

“畢竟他過幾天就要去送死了,換我來我壓力也大。”

“確實,孤身進入喚醒者的聚會場,還要挑撥啟迪者與自己最信任的弟子反目成仇,這兩個活都不好乾。”

另一名帶著紅寶石護目鏡的女獵手刺客以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迪克,她說:

“如果這事交給能說會道的奧術師我還覺得有點希望,但一名刻板誠實的守備官去當說客,這有點離譜了。話說,迪克,你是不是惹到塔爾加斯長官了?

要不然為什麼非讓你去做這要命的事。”

“你們閉嘴!”

奈麗隊長嗬斥了一下自己的隊員,對迪克說:

“彆理他們!刺客庭都是一群孤僻的怪咖,他們不懂該怎麼正常和人交流,其實這個計劃你不聽也沒關係,你隻需要負責好你的任務。

不過塔爾加斯長官吩咐過,讓我們聽你調遣,所以你總得給我們一個行動重點!”

這位颯氣的女獵手抱著雙臂,問道:

“你是希望我們沿途保護你,最終救你出來,還是...”

“不,你們不用管我,你們的唯一目標就是在兩派人馬大打出手的時候,確保阿克蒙德死在混亂中並搶下他的靈魂石,避免他再次複活。”

迪克很嚴肅的對奈麗隊長說:

“我自己的命我會照看,但阿克蒙德必須死!”

“懂了,肯定是阿克蒙德招惹到你了。”

之前那個女刺客忍不住吐槽道:

“你這會說的話就像是那些有深仇大恨的複仇者,豁出去一切也要弄死自己的仇人。”

“這不是廢話嗎?”

另一個刺客如捧哏一樣接話說:

“我們都看過卷宗了,迪克先生為阿克蒙德竭誠服務,結果那個偽君子還要反過來殺死他滅口,這能忍?反正要是我,我忍不了!不但忍不了,還一定要給那混蛋茶裡下點瀉藥什麼的。”

“你這對下屬,真的是...”

迪克很無語的看著這兩個碎嘴刺客你一言我一語如說相聲一樣,再看了一眼麵色平靜到如神經末梢壞死一樣的奈麗隊長。

他頗

為同情的說:

“你也不容易呀。”

“唉,誰說不是呢?塔爾加斯長官一天天淨招這些奇葩,但他們的刺殺手藝和他們的嘴皮子一樣優秀,所以不必擔心任務。”

奈麗甩了甩自己保養極好的尾巴,又指了指放置在身後的武器箱,對迪克說:

“那裡有我們帶來的武器,你可以挑幾樣武裝一下自己,還有大技師們製作的阿肯尼特水晶護盾和幻影發生器。雖然派不上大用場,但最少能幫你在最壞的情況下多吸引一下火力。

不過可惜,守備官教典要求你們不能使用毒素和詛咒武器,不然的話...嗯?你拿那東西乾什麼?

快放下!

那是詛咒利刃,你握著它會被聖光灼燒的。”

“但我的聖光道義已經破碎了,奈麗女士,在重新找到我的誓言前,聖光可能暫時管不到我了。”

迪克從武器箱中取出一把鑲嵌著暗色寶石的單手劍,又拿了一麵裝有阿肯尼特水晶陣列的半身盾,提在手中揮舞了兩下很滿意,就將它們放在一邊,又在三名高階刺客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取了好幾瓶各種顏色的毒藥裝在自己兜裡。

最後還拿了幾包艾瑞達刺客使用的寶石飛刀。

這種武器很鋒利也很脆,在刺入人體後會破碎開,然後釋放其中的詛咒力量,是專用於刺殺的惡毒武器。

一個遵循聖光指引的正派守備官手裡捏著這玩意,哪怕隻是這幅場麵在任何正常的艾瑞達人看來都簡直倒反天罡。

“喂!你這個守備官...”

碎嘴女刺客忍不住驚呼道:

“不按常理出牌啊!”

“還有你剛才那句‘聖光管不到你’的話,已經足夠被其他守備官視作褻瀆啦。”

女刺客的捧哏也驚呼道:

“你這家夥是不是因為被聖光拋棄了所以自暴自棄?喂,真沒到那個份上,以前我們也不是沒見過道義破碎的守備官,他們中大部分在一段時間後都能重新獲得聖光祝福。

彆放棄治療啊!”

“你們這些家夥對聖光的理解有些淺薄了。”

麵對三名高階刺客的震驚,迪克表現的相當無所謂,他一邊重新武裝自己,一邊說:

“或許是因為獨特的經曆,總之在我看來,聖光並非戒律更非約束,那是一種力量也是一種工具,就和奧術師們手中的魔法,刺客們手中的剃刃沒有區彆。

善者可以用聖光幫助他人不是因為聖光教導他這麼做,是因為他自己決定這麼做。

同樣的道理,正派的守備官在經曆糟糕的一天後也有可能化身為最可怕的瘋子。

善惡隻在人心,彆把自己的錯誤或者勝利都歸結在聖光頭上,如果我隻有手持聖光時才能做個好人,那麼,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擁有它。”

“天呐,你就慶幸你眼前站著的是刺客庭的怪咖吧。”

奈麗隊長都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是納魯神殿的祭司們在這,你估計今天下午就要被綁上火刑柱了,而我們也會有幸見證在維倫大執政官廢除殘忍的宗教刑罰數千年後,第一個被狂熱信徒燒死的異端。

迪克,這些話彆出去說...

即便是維倫大執政官也不會認同你的風言風語,對於艾瑞達人來說,聖光和奧術乃至更古老的元素論都是信仰,信仰就是生活的基礎更是世界秩序存在的奠基,最極端的奧術師也不敢如此評價聖光與人的關係。

你一個前守備官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但我說的不對嗎?盲目跟隨光芒前進會讓我們失去自我的理智,最終摔在某個坑裡被陰影吞沒。光影是相生的,光芒越是照耀,人在其中的影子便拉的越長。

你越是靠近聖光,反而越要警惕心中的陰影。”

迪克哼了一聲,激活了盾牌上的阿肯尼特水晶陣列。

在藍色的火花跳動中,一麵能量盾以盾牌為基準向外散發出來,遮擋住迪克前方隨後又被他關閉。

他無意和三個刺客在這裡辨經,便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說道:

“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這個要等。”

奈麗也不想太多討論教義問題,她是個遊俠又在刺客庭供職並不遵循聖光的教義行事,但迪克的話還是讓她心中不安。

她若無其事的接受了話題轉換,以很專業的語氣說:

“塔爾加斯長官已經派出了斥候嚴密監視阿克蒙德動向,一旦他準備好行動,我們這邊也會行動。如你之前在計劃中所說,最好的結果就是薩奇爾和阿克蒙德同歸於儘,讓我們一次性解決兩個麻煩。

但你是我們這邊行動的重中之重,所以我希望你利用接下來幾天的時間養精蓄銳。”

“最好再寫一封遺書。”

女刺客接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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