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眼見之絕望·時間!蠢貨,問題在於時間!(2 / 2)

他還看到了奧古雷遵循世界之魂的指引,於瑪凱雷的巍峨群山裡找到了更古老的時代墜落於世界中的阿塔瑪水晶聖物,並在那裡建立起艾瑞達人的第一座城市。

那是遠古的記憶,那是世界的回憶。

艾瑞達人的永生特質讓奧古雷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中執掌著這份權柄直到他預感到大限將至。

或許是他活夠了,又或許是世界之魂的召喚與啟迪。

總之,最初與世界“締結契約”的始祖巫師回到了最初賜福之地,最後一次施展了偉力將這個地方保護了起來。

他在這裡孤獨的走完了最後的道路,將世界之魂賦予自己的偉力又還給了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隨後的曆史如滄海桑田般轉瞬而逝,艾瑞達人從團結到分裂到戰爭,最終再次團結將自己的文明推向巔峰,而在隨後的畫麵裡,迪克就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遵循著先民的傳說來到了這裡。

薩奇爾!

啟迪者穿著華服儘顯大人物的派頭,但這“世界回憶”畫麵中的他臉色陰鬱又擔憂,很顯然處於可怕的精神內耗裡。

他來到了奧古雷的遺骸前,持弟子禮向老祖宗謙卑的致敬,隨後與迪克一樣試圖接觸聖石與世界之魂溝通。

他完成了這個儀式,證明了他也是“被選中者”。

用迪克的話說,他繼承了奧古雷的職責,成為了阿古斯世界曆史中誕生的繼始祖巫師之後的第二位“世界守護者”。

然而,薩奇爾卻沒有接受這份祝福。

相反在與世界之魂的接觸完成之後,薩奇爾如失去了一切勇氣與希望,在絕望的籠罩在跪倒在聖石之下放聲大哭。

那強大的奧術師這一瞬的無助與絕望,讓他看起來像是個被搶走了棒棒糖的孩童。

迪克這一刻已經完全確定了薩奇爾為什麼會在直麵世界之魂後,還會如此絕望到向燃燒軍團卑躬屈膝的原因。

他將自己的注意力從世界回憶中移開,在這光芒的世界中向前行走,在一次光芒的爆發之中讓精神都陷入了茫然與無措,就像是巨大的爆鳴震暈了他。

等迪克回過神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世界之魂”的本尊。

就如記憶中覲見艾澤拉斯世界星魂時的那一幕,在那璀璨到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光芒交織而成的“繈褓”中,在那連命運都要低頭斂息生怕驚動的幕布之下,尊貴而偉岸的世界之魂還在沉睡。

祂在沉睡亦在休眠。

但僅僅是世界之夢的閒暇擾動就讓祂的偉力逸散,塑造了如今的阿古斯盛景。

對祂這樣的存在而言,星球本體僅是供其休息的搖籃罷了,而存在於阿古斯星體表麵的艾瑞達人更是一群匍匐於自己偉岸神軀之上的“小螞蟻”,不值得關注甚至不值得毀滅。

祂擁有著不必用言語描述的偉力,哪怕僅僅是直視就讓迪克有種“納頭便拜”的衝動。

這種衝動甚至很難用意誌對抗,就如凡人很難下定決心去反抗自己的造物主,尤其是在這位造物主並不暴虐也不邪惡而且還非常慷慨非常溫和的情況下。

祂的力量塑造了艾瑞達人賦予了他們永生,僅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艾瑞達人對這位神明感恩戴德。

可惜,除去這層神話的瑰麗外衣,迪克眼中的世界之魂依然不成型體,也完全沒有萬神殿泰坦那般強大無敵。

這足以說明“阿古斯”還沒有到可以孕育出清晰自我的程度,更不必提借助星體塑造屬於祂的無上神軀。其目前成長的階段,甚至可能還要晚於會主動尋找“代言人”,並引導自己的孩子們為自己消除隱患的艾澤拉斯那顆至尊星魂。

星魂雖然天生偉岸,但祂們的成長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那是即便艾瑞達這樣的永生者也難以衡量的時間尺度,幾萬年十幾萬年對於星魂而言不過是沉睡中的迷夢一刻。

在最極端的情況下,就算艾瑞達人沒有遭受惡魔的侵擾,就算他們順風順水的一直發展下去,在這個文明自然發展並自然消亡的時刻,最後一個艾瑞達人在臨死前,大概率也無法親眼見到“阿古斯”自然誕生於群星中的絕景。

或許得數百萬年甚至更久後,星魂阿古斯才能以強無敵的姿態從自己的繈褓中睜開眼睛,然後用星海神明之姿行走於群星之間,播撒屬於祂給實體宇宙的祝福。

然而,已經近在咫尺的燃燒軍團群魔,和它們的黑暗泰坦會給阿古斯星魂和艾瑞達人以數百萬年的時間安然成長嗎?

顯然不會!

這就是薩奇爾的絕望,也是打斷啟迪者脊骨的最後一棍!

亦是薩奇爾拒絕接受“世界守護者”的偉力和榮耀,轉而向惡魔一方卑躬屈膝並甘願將阿古斯獻祭給黑暗泰坦,以求艾瑞達文明能在黑暗時代苟活的原因。

迪克在這一刻長歎了一口氣。

如今這個“嬰兒態”的阿古斯星魂寶寶,無論如何都對抗不了實體宇宙最強大的黑暗泰坦薩格拉斯,祂被俘虜被灌注邪能來“拔苗助長”最終以“邪能泰坦寂滅者”的姿態登場已是個已注定的結局。

這一刻,迪克似乎聽到了來自命運的冰冷嘲笑。

在阿古斯塑造成型的命運之手在命運抉擇的時刻,身纏原力的炙熱威能抵達了凡人可以抵達的最宏偉之地,然而在這裡根本不存在他竭儘全力也渴望尋得的“希望”。

時間啊,世間最慷慨之物,世間最冷酷之物。

艾瑞達人得到了那把命運賜予的最寶貴的鑰匙。

但遺憾的是,他們來早了...

來的太早了。

甚至連開始的開始還不到,就已經要直麵結束的結束了。

但可惜命運並沒有能從迪亞克姆這位“命運之手”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氣餒或絕望,聖槍守備官臉色平靜的就好像是他早已知曉了這一切,最少在“觀察未來”這個領域裡,命運可不配當迪克的對手。

他是穿越者。

他在蘇醒的那一刻就已知道了命運對阿古斯那充滿惡意與冷酷的安排,但即便他沒有那些回憶,從薩奇爾的不正常反應中他也能窺得一絲真相。

黑暗之門正史中的啟迪者薩奇爾叛亂隻是用於描述阿克蒙德崛起故事的一個注腳,並沒有清晰說明啟迪者這樣一位奧術師領袖為什麼會突然在一夜之間轉投邪能的懷抱。

但將其完全歸結於邪能的汙染和黑暗泰坦的引誘也不太恰當。

薩奇爾好歹是個活了幾千年而且能和老維倫相提並論的傑出施法者,雖然在天賦和能力方麵完全比不過名氣極大的“星界法師”麥迪文,但萬年後的麥迪文在被黑暗泰坦直接“附身”的情況下,還能和薩格拉斯維持對抗終其短暫的一生,因此,沒道理薩奇爾這樣站在文明頂峰的施法者會在一夜之間被擊潰精神淪陷。

他的轉變過於反常,以至於近乎荒誕。

但此時親眼看到了世界之魂阿古斯的情況之後,也就不能怪薩奇爾不夠堅定了。

不是啟迪者天生軟骨頭,不想抵抗黑暗泰坦和它的滅世魔軍。

他能遵循著始祖巫師奧古雷的腳步找到聖石,就代表著薩奇爾在意識到惡魔的威脅後有過反抗的心思還找到了他能找到的最強有力的援助,但殘酷的現實最終擊潰了他的所有信心。

作為艾瑞達人中的第一批被黑暗泰坦誘惑的施法者領袖,薩奇爾對於“施恩者”的力量有最深入的了解,他很清楚雙方的力量對比有多麼懸殊,便在無計可施的絕望中任由自己墜入了黑暗泰坦給予的“許諾”裡。

然而,迪克挫敗了喚醒者密教的黑暗政變,還斬殺了阿克蒙德讓其屍骨無存,這就讓正史中的“循環”被打破了。

艾瑞達文明中最有可能被黑暗泰坦招募的兩位施法者領袖都已失敗,邪能汙染的種子被徹底拔除,薩格拉斯用於汙染乾擾艾瑞達人的手段都已失效。

如果黑暗泰坦不打算放棄俘虜阿古斯星魂的計劃,那麼接下來這個世界要麵對的局勢就已清晰可見。

燃燒軍團會身披黑暗泰坦的憤怒抵達這個世界,用武力掃平障礙,奪取薩格拉斯渴望之物,而在這個過程裡,艾瑞達人能得到的唯一結局就是毀滅。

似乎隻有提前臣服,任由自己被灌注為邪能怪物才能躲過文明滅亡的結局,也難怪薩奇爾會在囚籠中怒斥迪克“毀了一切”,難怪薩奇爾會將他自己定位為保存文明的“殉道者”。

這是那老巫師在絕境前能想出的唯一的辦法了。

但準將大人在這一刻可沒什麼悔意。

他眼中閃耀著光代表著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而他看著世界之魂寶寶的姿態則在宣告這其實也是計劃的一環。

正因為知道曆史會如何發展,他才不會坐視一切照舊。

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一趟,反正老子弄死了阿克蒙德,這輩子值了!接下來隻需放手一搏,反正情況再怎麼變化,也不會比黑暗之門正史中艾瑞達文明的結局更差了。

隨著準將大人真正看到了世界之魂的本體並再次堅定決心,他腦海中也浮現出了一段畫麵。

在那並不清晰如蒙太奇快速剪輯一樣的混亂畫麵中,迪克看到了一頭燃燒的巨人行走在星海之中的場景,也看到了滔滔惡魔們正在一顆已經完全被腐蝕的邪能星球上集結。

他甚至看到黑暗泰坦那足以碾碎星河的偉岸身影出現在阿古斯世界天空中的畫麵,毫無疑問,這是某種預言。

這也是世界之魂想讓他看到的東西。

雖然還在沉睡之中,距離真正的“破殼而出”非常遙遠,但世界之魂自有神妙偉力,祂預感到了大禍將至。

祂隱約間感覺到了自己會遭遇何等絕望的未來。

一切都如迪克所預料的那樣,隻要他抵達聖石之前,隻要他出現於此就一定能和世界之魂建立聯絡,因為祂也在求救!

世界之魂也在渴求絕境下的反擊。

很好!

隻要祂麵對絕境時沒選擇躺平,迪克這一趟就沒白來。

“你肯定很害怕。”

在那運鏡技巧糟

糕的預言畫麵結束後,迪克長促了一口氣,聖槍守備官低聲說:

“僅僅是你最強大卻已墜入黑暗的‘兄長’提著燃燒的黑暗之劍要和你‘談心’這件事就足夠恐怖了,我甚至都不需要渲染這種恐懼...

我正是為此而來的,阿古斯閣下。

我知道在做決定之前,搖擺不定的我們需要摒棄猶豫,我也知道在付出行動之後,無法回頭的我們需要與悔恨進行長久的鬥爭。

但現在,請跳過因敵人的強大而瑟瑟發抖那一環吧!

在來這裡之前,我已掐死了心中的猶豫;當站在您麵前的時候,我也已將未來的悔恨視作一生宿敵。

我們必須對抗燃燒軍團並與黑暗泰坦戰鬥!

這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堅持到那一刻,我們必須選擇戰鬥才有可能將真正的希望傳承到這片星海裡。

我帶來的不隻有死中求活的一腔熱血,如果您也和我一樣不願意放棄,那就請聽我宣告我的計劃吧,我已花了很多時間完善它,或許仍有不足,但我們已彆無他法。

您的軀體注定要汙穢了,但您的精神或許還有救...

所以,讓我們做好準備,為即將到來的黑暗泰坦上演一場最精彩的‘金蟬脫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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