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到一座山,小到一個茶杯,這位大師都能在此布下各種陣法,而最主要的是,這位陣法大師平常的嗜好,竟不是布陣,而是喜愛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真英俊告訴林凡,這位陣法大師收集的物品當中,有一樣東西可能林凡會感興趣,那便是一隻成精的九宮鳥死後所留之妖丹,吃下此丹者,據說能讓啞巴再次開口說話。
之所以知道這事兒,是當年離火教教主王塘偶然與這位陣法大師相遇結識,並曾到其家中做客,有幸參觀了這陣法大師的寶庫,才發現了這枚妖丹。
林凡慢慢從激動的心情中平靜了下來,本來他的舌頭被割掉一截,是不影響語言交流能力的,頂多影響進食能力,不過那潘達乘也割斷了他的聲帶,才讓他徹底成為了啞巴。
之所以現在林凡還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那還是林石操碎了心,把縹緲門藥園裡的藥基本都給摘得差不多了,快下山紅塵試煉前,林凡的舌頭重新長了出來。
“那地方在哪裡?”
林凡顫抖的右手在紙上寫道,雖然他一直表現得滿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他怎麼可能會不在乎呢,他已經受夠了無法正常與他人交流的日子了。
真英俊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那滿是油膩的兩片嘴唇,眉頭緊鎖的說道:“當初我師父是和我閒聊時才說起的,地方嘛,是在炎國的南邊一處沙漠裡”。
“好,我們準備準備,你去買兩匹馬,過幾日就出發”,林凡想了想繼續在紙上寫道。
“那麼著急?”
真英俊剛說完,又看到林凡朝他伸出右手,大拇指不斷的在食指和中指來回搓著,便問道:“凡哥,啥意思啊?”。
“少裝蒜,剩下的金子給我”
林凡可記得真英俊從他那兒拿走了僅有的七塊金子,用了一塊那還有六塊金子呢。
“還你三塊,剩下的還要買馬買糧食呢”
真英俊不舍的掏出三枚金子放在木桌上。
剛把桌上的金子扔進青銅戒裡,林凡便看到真英俊一副不舍的表情,頓時感覺頗為有趣,這真英俊啊,就說重金買破屋這一條,應該是個對錢不在乎的主兒,可又身揣金子卻隻拿賺的銅錢買硬邦邦的饅頭,看起來又極為吝嗇的樣子。
“店裡有人沒有啊”,店鋪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兩人連忙從臥室走出一瞧,發現來人卻是兩名捕快,正仔細打量著這雜貨鋪兒,待看到林凡與真英俊後,其中一名捕快皺了皺眉,說道:“大白天的酒味那麼重”。
“你就是林凡吧”,另外一名捕快瞧了瞧林凡。
“沒錯,他就是林凡,兩位來此有什麼事嗎?”
真英俊狐疑道,不是稅錢也交了,押金也交了,捕快還來這做甚?
“沒事,我們來告訴你一聲,林凡,你現在乖乖的呆在這店鋪裡,不得隨意走動,每天上午我們都會來巡查,還有你”,捕快指了指真英俊,接著說道:“你作為擔保人,也不得亂跑,待孜塍縣公函到了,才會解除對你倆的監視,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真英俊拖著長音回道。
待兩名捕快離去後,真英俊思索道:“看來我們得提早出發了,不然你我現在靈池都被下了禁製,待公函一到可就走不了了”。
真英俊一席話也得到了林凡的肯定,說乾就乾,林凡當即決定黃昏時分立即出城,而真英俊則去準備馬匹、水和食物。
一個時辰後,真英俊便牽著兩匹馬到了雜貨鋪門口,馬上還駝著四大包的饅頭,沒有絲毫拖拉,將饅頭一股腦的扔進了青銅戒重,重重的砸在了長矛上。
出乎林凡的意料,長矛居然還是靜靜地躺著,看樣子又陷入沉睡之中,出發前,真英俊騎在馬上不舍得看了一眼雜貨鋪,歎道:“多好的店麵啊,就這麼放棄了,唉”。
林凡聽得就是一陣翻白眼,這雜貨鋪也敢叫好?恐怕送給彆人人家還嫌麻煩呢,修繕這鋪兒的花費,都能重新翻建了。
從雜貨鋪到城門也有一個時辰的路,這城門天亮便開天黑便關,所幸城門是由軍隊負責駐守,而不是官府的城吏,兩人才能順利出了城。
真英俊所說的沙漠,離恒譽城足足有一千五百多裡地,兩人出了城後,倒是騎著馬不緊不慢的在官道上,向沙漠方向前進。
兩天後,林凡與真英俊騎馬經過官道一處驛站時,在驛站門口的幾名士兵看著馬上的林凡,頓時臉色大變,皆衝進了驛站內。
瞧見這一幕的林凡滿頭霧水,這幾名士兵是咋的了,怎麼看到他就這副模樣呢。
“我去,大哥你可以啊,吭都沒吭一聲把幾個士兵嚇得屁滾尿流,王霸之氣側漏啊”
真英俊拍了一下林凡的馬屁。
一路上林凡發現,這真英俊的經曆居然和他差不多,不過他是幾個月大的時候,便被父母給遺棄在樹林裡,幸得禦空而行且聽力超乎常人的王塘聽到了啼哭之聲,這才把在樹林裡把餓得哇哇大哭的小真英俊抱回了離火教,同歲、同大境界,且皆屬於無父無母,兩人的結拜兄弟情又更近了一步。
林凡翻了翻白眼,什麼王霸之氣,他都不知道咋回事兒,不過真英俊這馬屁拍得他舒服極了。
一路上林凡又從真英俊的嘴裡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靈池雖然被下禁製,也隻是想讓紅塵試煉之人無法使用靈力罷了,不然帶著一身修為去試煉,那還叫什麼紅塵試煉,除了遇到生命危險外,若是境界要突破時,那禁製也會暫時解封。
兩人剛準備再次啟程,那驛站裡便衝出來上百名持刀士兵,為首的一名士兵仔細瞧了瞧騎在馬上的林凡,朝著身後的士兵們喊道:“沒錯,就是他,他就是在邊界殘殺我們上百袍澤兄弟,弄死他”。
看這領頭士兵的模樣和說的一番話,林凡也想起來了,這些人恐怕是當時圍攻顏大利的炎國士兵,眼下已經認出他來了。
暗道一聲不好,林凡右手的馬鞭狠狠打在馬背上,驚得馬兒不斷嘶鳴,嗖的四蹄齊動,一溜煙的往官道跑去。
“哎哎哎,大哥等等我”
真英俊一看炎國士兵這陣仗,也策馬緊跟在林凡身後。
“愣著乾啥呢,騎馬追啊,砍下那小子的人頭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為首士兵咬牙切齒的吼道,上百名炎國士兵皆快速的解開係從驛站門口旁的馬生,紛紛上馬朝著林凡與真英俊逃竄的方向追了下去。
片刻之間,驛站裡又有幾百名持長槍士兵騎著馬從驛站大門裡衝出,與騎馬的持刀一起彙合後,皆騎馬窮追不舍著林凡與真英俊。
看著身後越來越多的炎國騎兵,林凡與真英俊皆嚇得頭皮發麻,兩人所騎的馬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更加賣力的奔騰著。
大屴國與炎國的邊境戰爭已經結束,總共也就打了一場,就是顏大利被伏擊的那一場,事後兩國皆又各自退兵,當時參與伏擊的炎國士兵們正班師回和駐地,其中一部分人正好在這驛站裡休息,想不到這尊殺神竟自己跑到了炎國。
“拿下那獨臂少年的人頭賞金千兩,旁邊那個小白臉妥妥的同夥,一起拿下,本尉賞他白銀五十兩”
帶頭緊追不舍的是一名炎國軍隊校尉,吼完後從馬背上取出弓弩,搭上了一支利箭瞄準了林凡。
聽見這校尉的話,真英俊邊催促著馬邊忿忿不平,憑啥自己的賞銀才五十兩,林凡卻卻是一千兩,而且還是黃金,再說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同夥呢。
懸賞林凡項上頭人千兩金的,乃是炎國一名統帥所發布,他麾下數百名士兵竟都死在一名獨臂敵軍之手,這統帥咽不下這口氣,便發布了對林凡的懸賞。
而真英俊的賞金銀五十兩,是這校尉自己掏腰包自付的,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騎兵們聽見眼前騎馬奔逃的兩人,竟值這麼多錢,個個都像瘋了一樣,手中的鞭子嗷嗷的狂鞭馬身,竟幾息之間縮短了與林凡和真英俊兩人的距離。
一支利箭從林凡的左臉頰邊上擦過,嚇得他膽破心寒,臉上傳來隱隱生疼的痛感,林凡的左臉頰被這支利箭劃破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鮮血噗噗的往外冒著。
“大哥,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馬,在這樣下去沒多久就被追上了”
真英俊臉色蒼白的喊道,也不知是被寒冷的冬風迎麵吹來,還是受不了連續的騎馬奔襲,才導致真英俊臉色煞白。
林凡也覺得真英俊說的在理,畢竟他倆占了個先機,提前策馬奔騰了一會,可身後的炎國士兵們,所騎的都是軍馬,與他倆所騎的馬差距可不是一丁點兒,當即猛的拉了一下韁繩,朝著樹林裡奔去,真英俊也緊隨其後。
嗖嗖嗖
炎國士兵所騎的軍馬背上都有一把弓弩,此刻正朝著往樹林逃竄的林凡與真英俊射去。
“兩個化神期的修真者,居然被凡人追殺,傳出去還不得貽笑大方”,真英俊罵道。
崎嶇不平的山路與雜草橫生、灌叢密布相結合,在樹林裡已經無法騎馬而行了,兩人索性直接跳下了馬,朝著樹林深處喘著大氣跑去。
數百名炎國士兵也舍棄了軍馬,紛紛持著長槍彎刀,也朝著兩人逃竄方向緊追不舍。
聽著身後的喝喊之聲越來越近,林凡扭頭一看,身後的炎國士兵不得不說真是訓練有素且身體素質頂呱呱的棒,就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士兵們離林凡與真英俊的距離,已經不到兩丈了。
“我的娘喔~”
一名持著長槍的士兵刺向了真英俊,隻差一寸便能刺到真英俊的左臉頰,嚇得他雙腿再次猛的一衝,竟跑到林凡前頭去了。
“扔槍”
那名校尉指揮著持長槍的士兵。
聽見身後的破空聲襲來,林凡閃步到一棵半丈粗的大樹後,借著這粗樹乾擋一下疾馳而來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