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黝黑健壯的四旬男子,從林凡與精瘦男子旁的一艘客船甲板上探出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這位小兄弟說要出海,我帶他來找你”,精瘦男子仰頭眯了眯眼喊道,其實每次隻要這精瘦男子成功為船家介紹一位船客,那他也能從船家那兒獲得一點報酬,否則他才不會做這種出力無回報的事情。
“這樣啊,額,你讓他上來吧”
這船家名為李國強,從事這行已經二十多個年頭了,從剛開始的小木筏,到中間的小木船,再到至今的大客船,他可謂是一步一個腳印奮鬥至今,然而他的錢財都用來買船了,估摸著對船狂熱到極致的地步,連媳婦都沒討個,一直以來吃喝拉撒都在船上。
林凡爬上這客船放下的木梯,來到了甲板上,這船家李國強正在甲板上享用他的早餐,看到林凡後邊喝粥邊問道:“小兄弟你要去哪?”。
“我要去佐爾島”,林凡走到了李國強麵前。
“噗”
李國強將嘴裡的白米粥噴了出來,咳嗽了幾聲後,瞪著一雙銅眼說道:“哪兒?你說去哪?”。
“佐爾島”
林凡翻了翻白眼,這船家難道耳朵不好使嘛。
“你開玩笑吧,那地方離這港口一千五百多裡呢”,李國強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兩人又交流了一會,林凡才知道李國強這艘客船看起來雖大,實際上不會出那麼遠的海域,平常都是載著船客到其他碼頭,至於佐爾島這位置,李國強倒是知道,不過李國強說這個島不是他們這種凡夫俗子能上去的,因為據說此島裡麵住著神仙。
更主要的是,這島四麵的海域上常年都有濃霧籠罩和礁石林立,他的客船就算運氣好不撞到礁石,也會在迷霧裡迷失方向,前兩年李國強帶著他的船工,好奇之下便進入了這濃霧之中,竟迷失了方向,在迷霧裡繞了一個月都還沒繞出來。
就在食物和水即將耗儘時,有一位白發蒼蒼仙人憑空出現在李國強客船的甲板上,幫李國強和船工們離開了這濃霧,並告誡李國強等人,說迷霧裡是有一島,名為佐爾島,凡夫俗子皆不得入內,這次救下李國強一行人,下次在貿然闖入不會在出手相幫。
林凡費了一番口舌,又拿出連皓子的三十塊指甲大小金子為定金,回到港口後在付五十金,重金之下這才讓李國強豁下心,單獨載著林凡前往佐爾島,不過李國強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他不會進入濃霧內,隻會在外圍,會給林凡一艘小木舟,讓林凡自己單獨進入迷霧,而李國強屆時就在原地等待林凡,最多十五天,林凡要是還沒出來那李國強就要返航了。
“起帆、起帆啦~~馬老六你是沒吃飽嘛”
李國強喝道,李國強的船工並不多,加上他自己總共就十三人,好在今日陽光大好風勢也足,於是一艘大客船,載著隻有一位的財主船客,朝著佐爾島方向出發。
“這是你的房間,無聊的話可以去甲板兜兜風”
李國強領著林凡到船艙裡一間小房內,露出兩排白牙笑道。
“船家,到佐爾島要多久呢?”
林凡對這個房間頗為滿意,空間雖不大,但木床木桌等一應俱全,正如古話所說:麻雀雖小但五臟也俱全。
“這個不好說,主要得看有沒有風,還有天氣,按照現在這速度的話,十來天吧”,李國強算了算說道
“十來天啊?我還以為一日千裡呢”,林凡張大了嘴驚訝道。
“小兄弟你開玩笑呢?水路本來就比陸路慢,放心,我是專業的船家,隻要不出啥狀況,十五日內定送你到佐爾島濃霧外”
李國強說完後讓林凡自己在船裡溜達溜達,三餐的話都會命船工送到這房間裡來。
……
“嘔…”
林凡在甲板上扶著木欄狂吐著,出海已經三天了,也不知林凡吐了多少回了,這三天林凡臉色蒼白,竟瘦了不下十斤,看的李國強和船工們是練練搖頭,暗道這年輕人的身體也太差了,也不怎麼顛簸居然能吐成這樣兒。
“來來來,喝口酒”
李國強端著一碗酒讓林凡喝下,看著林凡躺在甲板的躺椅上一副快入土的樣子,接著說道:“年輕人你是沒出過海嗎?沒事,過兩天你就習慣了,喝點酒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在李國強眼裡林凡就是一位大財主,除了付一大筆金子外,連出發前李國強準備的幾個月水和食物,都是林凡掏腰包,有時候李國強真搞不懂,這獨臂的年輕人身上看起來沒放啥東西啊,怎麼能裝那麼多金子呢,好在李國強和其他船工心性不壞,不然若是起了歹心,早就將林凡打劫一空,屍體扔到海裡喂魚去了。
喝點酒,睡一覺,這一招兒還彆說挺好使的,至少林凡睡醒後除了稍微暈眩外,已經不會再吐得一塌糊塗了。
“小夥子,怎麼樣了”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月光灑在平靜的海麵上,沒啥風客船速度也隻能緩慢的行駛著,李國強右手握著一個紫砂茶壺,從壺嘴喝了口濃茶,看到林凡走到甲板上笑道。
“好多了,船家你的酒怎麼和其他酒味道不一樣呢?”
想到白天喝的那一大碗酒林凡納悶的問道,這酒除了味道不一樣外,居然還忒容易醉,林凡雖說不是千杯不倒,但酒量自恃還是蠻不錯的,怎麼會喝完就睡呢。
“哈哈,小夥子,我跟你說,那是我特製的酒,專門為你們這些暈船的準備的”,李國強哈哈大笑道。
“這……這……這是什麼?怎麼會發光?”
林凡走到護欄上往海水望去,竟看到了一大片浮在海麵上的發光物體,閃閃爍爍的光芒猶如一條條顏色各異的火舌,煞是好看。
“這些啊,都是一些寄生在魚啊蝦啊貝啊等等生物上的生命,至於為啥發光嘛,你看啊,寄生的生命依附魚蝦貝,魚蝦貝就是他們的共生體了,所以在黑暗中他們會發光,為魚蝦貝提供光源,讓魚蝦貝能夠覓食和恐嚇天敵”,李國強也走到護欄邊上,靜靜的看著這美景。
“共生、共存、共享”
林凡看著海麵上一條條五顏六色的光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隨李國強一起,靜靜的觀賞者,片刻後,林凡臉色突然一變,急急忙忙跑進自己的房間裡,留下一頭霧水的李國強。
林凡要突破了,參悟了海洋裡生物與寄生體共存的理念,靈池也有感竟要突破下一小境界,所幸這次突破的動靜不大,這靈池的禁製一解,也無需林凡作甚,靈池就自己擴大了麵積,還沒感受到突破的新力量,那禁製再次封印住了靈池。
“還真是無縫銜接啊”
林凡嘟囔著,雖然靈池被封,他也能感受到化神期五重天破入六重天所帶來的好處,那就是無論是聽力視力,都提升了一截,不過林凡還有疑問,不是說晉升小境界後需要鞏固一下,大圓滿後才能在晉升下一境界嗎,怎麼自己就稀裡糊塗的連續晉升小境界呢,算算才凡世才多久,居然已經升了五個小境界,林凡總覺得不可思議。
“小兄弟,剛剛你怎麼了?”,林凡重新走回甲板上,李國強便問道。
“沒事,內急而已”,林凡忽悠道。
一陣風拂過林凡的可怖傷疤臉龐,林凡眯了眯眼,看著海麵上五顏六色的光芒漸漸消失,可李國強卻眉頭緊鎖著。
“不好,大家打起精神來,馬老六,你去船艙內,把休息的人全部叫醒,快去”,李國強睜大了雙眼,跑到舵杆處掌著舵,又朝著馬老六吼道。
“老大,怎麼了啊”
一名船工從甲板上的瞭望杆爬了下來,跑到李國強身前說道,這名船工也就今年年中才成為李國強的船工,經驗並不是很豐富。
“你緊跟著馬老六,他叫你做啥你就做啥”,李國強此時異常的嚴肅。
“船家,怎麼了?”
林凡一頭的霧水,怎麼突然間搞得好像發生啥大事一樣了。
“小兄弟,你馬上回房間去,等會估計這海麵要開始折騰了,你在甲板上會有危險的”
李國強航海經驗十分充足,看海麵上那些光芒消失後,便知不是海嘯就是大風,這海裡的魚蝦蟹可鬼靈得很,作為海裡的生物,預知即將來臨的危險是它們的本能。
“危險?哪來的危險啊?”
林凡話音剛落,這烏漆嘛黑的黑夜海上,驟然刮來了一陣大風,將客船的速度哧的一下吹得更快了,這陰嗖嗖的風吹在林凡身上,讓他哆嗦了一下身子。
夜風陣陣刮來,風勢越來越強,天也響起了驚雷、降起了暴雨,雨珠霹靂嘩啦的蓋在了林凡的身上,呆在甲板上也幫不上什麼忙,林凡索性直接走進船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滿帆、滿帆,所有人堅守各自的崗位”
李國強穿著蓑衣,站在甲板上不斷指揮者船工們。
“老大,你看那”
一名船工驚恐的指向遠處海麵上,順著這船工手指方向望去,借著雷光,李國強眯了眯眼望去,竟有一個高約十幾丈的海嘯。
“全速前進,塊,趁著這海嘯還沒完全形成,快點衝上去”
李國強大吼著,眼下會不會葬身魚腹,就看能不能趁著海嘯未完全形成,順著四十五度的海嘯直衝而上。
客船在暴雨和強風的摧殘下,不斷發出搖曳聲響,林凡坐在房間木床上,右手緊緊抓著被固定好的床杆,看著拿著木桌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往前一會往後的隨著木船搖蕩,聽著房間外的雷聲雨聲,還有那強風的呼嘯聲,隻能祈求這一切快點結束,不然他就要去海裡見龍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