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迷信什麼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連鞋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打架都發揮不出來全部的實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今天你不來找我,我也想找你,我知道你還想報仇,但這個仇你報不了。
蘇林答應我,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你們都有錯,又是你先動的手,說起來理在他那,你要是繼續報仇,他們更有理由弄你,我知道你不怕,但你想過跟著你的兄弟們沒有?
繼續再打下去,你沒有好,你的兄弟肯定也沒有好,到時候你的兄弟打膩了打累了,你李德寶還能有幾個兄弟?
你一沒錢二沒權,等你沒了兄弟,你在四九城還怎麼立足?打輸了進醫院,打贏了進監獄,現實就是這樣。
畢竟,那幫大院子弟都是不講武德的。他們打輸了可以告訴家長,你們打輸了又能告訴誰?誰幫你們出頭?”
王大山說完,又喝了一口水,然後直視著李德寶。
李德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有些事情,他不是想不到,就他們這樣一群連醫藥費都湊不齊的混混,拿什麼去跟大院子弟打仗?真要發狠弄死弄殘一個大院子弟,他這一幫子兄弟都彆想在京城混了,亡命天涯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想到這裡,李德寶說道:“兄弟,你說的道理我明白,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下去!我說句不好聽的,你窮得連病都看不起,有什麼資格咽不下去?
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為你的兄弟們想想。跟著你這樣的大哥,既吃不著香的,也喝不著辣的,以後誰願意跟你?”
你想想清楚,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改革開放了,打打殺殺已經過時了,你是想當有錢的大爺還是想當一文不名的混混?真等出了事,誰能保你?到時候,蹲苦窯可能是你最好的結局。”王大山一針見血的說道。
“誰不想當有錢的大爺?可就我們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上有錢的大爺?”李德寶無奈的說道。
“倒也不必看輕自己,既然有一票兄弟願意跟著你,也能為你挨揍擋刀,說明你還是有能力的。如果你願意走上正路,我倒也願意幫你一把,錢,肯定不讓你少掙,你的兄弟們也能安排的周全,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乾。”
“兄弟,那個,你能跟我說說是乾啥活嗎?”李德寶有些心動,但還是有些擔心。他雖然是個混混,但殺人放火搶劫這種重刑事也是不敢做的。
王大山知道李德寶顧慮什麼,這說明他還有救,於是說道:
“我有一個生意,在四九城賣一些大白山的山貨。前幾天賣了一些,生意很好,我打算擴大規模。過段時間需要招一些人手,你的兄弟們你可以挑一些手腳乾淨又踏實的,幫我賣貨。
每天領了貨,隻需要到固定的地點出攤,晚上回來交錢就行了。還有人教他們怎麼賣貨,每人一個月我可以給40塊錢,另外還有自己賣的貨百分之一的提成。如果能力強賣的好,工資還可以漲。
你呢,就負責幫我管理這些人,順便幫我打探一些消息,我一個月給你100塊錢,你的兄弟們所有賣山貨掙的錢,我再給你百分之一的提成。
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按照我的的想法,每天賣2000塊的貨絕對不成問題,你每天提成最少能有20塊錢,一個月掙七八百塊,一點問題沒有。
怎麼樣,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乾這個生意。但有一點,要是想乾,你就得退出你所謂的江湖,跟蘇林的恩怨一筆勾銷。”
王大山說完也不看李德寶,自顧自的抿著茶杯裡的涼白開,給李德寶考慮的時間。
李德寶聽完之後沉默不語,他不是不想乾,而是覺得條件太好了,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李德寶從小在國棉紡織三廠長大,高中畢業就不上學了,隻是因為家裡弟弟妹妹太多,他有2個弟弟2個妹妹,他是家中老大。
原本紡織廠的子弟有名額能夠進廠成為職工,但僧多粥少,他爹隻是個印染工,他媽是個縫紉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因為沒有什麼關係,名額最終也分配不到他家。
找不到工作的他,隻能在社會上瞎混。如今23歲,仍然一事無成,除了手邊有些小弟,靠著訛佛爺,幫人出頭,每個月掙不到20塊錢。
但如果按照王大山的說法,一個月能賺七八百塊,他家瞬間就能過上好日子,弟妹上學吃飽飯就再也不是事兒了。如果不是家裡窮,誰願意在社會上遭受毒打?
考慮了良久,李德寶對王大山說道:“兄弟,你說的我都清楚了,也非常感謝你的照顧,但你說的事我得回去跟我的兄弟們商量商量。但是你放心,無論最終我答不答應你,我跟蘇林的恩怨都一筆勾銷,隻要他不來找我麻煩,我也絕對不去招惹他。”
王大山點點頭,說道:“可以,你回去考慮考慮,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可能混一輩子,合理合法的掙錢才是王道。
還有一點,要是商量就要快點,我再有兩天就要離開京城了。如果你考慮清楚了,明天可以來找我,我擺酒給你和蘇林說和。”
李德寶感激的點了點頭,又一再的道謝就和二子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