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和毛人鳳都浙省人,天然就比旁人更加容易贏得蔣校長的信任。
“哦?”蔣校長來了興趣,“家裡是做什麼營生的。”
“稟領袖,卑職家中有一老店,名為宋氏布行,從祖父輩便開始經營。”宋應閣道。
聽到此言,蔣校長開懷大笑,“可是雲橋邊上那一家布行?我年輕時,還曾在你們家布行買過布匹呢。”
“竟有此事?卑職實在是榮幸之至。”宋應閣驚喜道。
“校長,這緣分可真是妙不可言。”戴笠適時插了一句。
“二位都是我黨國之棟梁,坐下說話吧。”蔣校長也來了談興。
“謝校長。”戴笠很自然的坐了下去。
宋應閣故意猶豫一番,沒有立刻坐下。
“領袖的話,也敢不從?”戴笠開玩笑道。
“卑職不敢。”戴笠給了一個台階,宋應閣才敢坐在沙發上。
剛坐下就見校長夫人端著點心走了過來。
宋應閣見狀,立刻站起身,敬禮道:“卑職見過校長夫人。”
校長夫人見宋應閣外貌英俊,舉止有度,心中多了幾分好感,將點心放在桌子上後,開口道:“坐下吧,吃些點心,莫要拘束。”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
宋應閣這才重新坐下。
“應閣是哪所學校畢業的?”蔣校長捏了一塊點心放進口中。
“卑職畢業於國立浙江大學,後來參加了警官學校特種警察人員訓練班。”宋應閣雖坐在沙發上,但上半身子卻挺的筆直。
“校長,說起來應閣也算是您的學生了。”戴笠奉上一記助攻。
蔣校長是警官學校名義上的校長。
嚴格來說,宋應閣還真是蔣校長的學生。
但這種學生的含金量可比不上黃埔軍校畢業的天子門生。
“好,你這個學生我就認下來了。”蔣校長對宋應閣印象不錯。
“學生見過校長。”宋應閣站起身,敬了一個禮。
有了蔣校長這句話,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能以“天子門生”自居了。
“你倆都嘗嘗點心,這可是甬城特產。”蔣校長笑嗬嗬地說。
盤中的點心名為水塔糕,聞起來有股酒香味,入口軟糯,宋應閣曾吃過幾次。
戴笠捏起一塊水塔糕,嘗了一口後,開口道:“校長,應閣的身手,您還沒見識過吧?我們都稱呼他特務處第一行動高手。”
“沒想到應閣竟然文武雙全。”蔣校長還以為這是戴笠的吹捧,就隨口誇讚了一句。
“應閣,給校長表演一下。”戴笠催促道。
宋應閣站起身,見蔣校長一副期待的樣子,抱拳道:“學生獻醜了。”
說完,走到實木的餐桌旁,兩隻手抓住桌腿,輕喝一聲,“起。”
六七百斤的餐桌,被宋應閣舉過頭頂。
宋應閣在原地轉了一圈後,才將餐桌輕輕放下。
“啪啪啪。”
蔣校長鼓掌道:“天生神力啊。若不是親眼所見,萬萬不敢相信。”
戴笠也驚訝了,他隻知道宋應閣身手不凡,卻不曾想竟有如此巨力。
“學生就是有些許蠻力,至多十人敵。不似校長運籌帷幄,非百萬不可敵。”宋應閣拍馬屁道。
這一記馬屁,拍到了喜愛微操的蔣校長心窩上。
半小時後,戴笠、宋應閣二人告彆了蔣校長。
回到車上後,戴笠道:“這次你算是入了校長的法眼,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屬下任何時候都以處座馬首是瞻。”宋應閣趕緊亮出態度。
“你小子,說話總是這麼討人喜歡。”戴笠笑罵道。
“侄兒對叔父的忠心,蒼天可鑒。”宋應閣道。
回到天印巷時,已經是十點多。
宋應閣做了一番偽裝後,再次出門,來到了白鹿書院。
“老趙,我是廬山。”宋應閣翻進後院,輕輕敲門。
房門打開,將宋應閣放進屋內,老趙問,“怎麼這個點來?”
“夜黑風高,無人注意。錢取了嗎?”宋應閣問。
老趙從被褥下掏出一個布包,“兩萬元,都在這裡。”
宋應閣接過布包,“取錢時,沒出岔子吧?”
“放心,一切順利。”老趙道。
宋應閣點了點頭,“今日戴笠帶我去見了蔣校長。”
“哦?怎麼樣?”老趙來了興趣。
“老蔣對我讚不絕口。”宋應閣說話時憋著一絲笑意。
“若他知道你是紅黨,不知會是何表情?”老趙笑著問。
“哈哈,希望他永遠不會知道。”
“看來你又要升官了?”
“我覺得應該是。”
“有兩個消息要知會你。”老趙收起笑臉,認真道。
宋應閣坐直了身子,“老趙同誌請說。”
“第一個消息,經過組織研究決定,趙蕊暫不撤退。在必要時,組織會讓其協助你完成任務。”老趙道。
宋應閣心中一喜,不過隨即又冷靜下來,“趙蕊知道我身份嗎?”
“為了保護你,組織不會將你的身份告知趙蕊。”老趙看出了宋應閣的擔憂。
宋應閣舒了一口氣,畢竟多一人知道其身份,就多一分危險。
“第二個消息呢?”
老趙聞言,掏出一張紙,念道:“為表彰廬山同誌在經費籌集任務中的突出貢獻,特頒發此獎狀,以資鼓勵。”
宋應閣雙手接過獎狀,仔仔細細地看了幾遍,站起身,敬禮道:“廬山同誌一定會再接再厲,勇立新功。”
老趙拍了拍宋應閣的肩膀,將獎狀要了回去,“安全起見,獎狀是要銷毀的。不過不用灰心,你的履曆中,這一筆功勞會記上的。”
宋應閣看著獎狀在火焰中化為灰燼,麵色沉靜,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是想到了遙遠的未來。
“還有一件事,你托我打聽的那個名字,我打聽到了。”老趙道。
“他叫什麼名字?”宋應閣又想到了在甄彆時,被他槍殺的那名同誌。
“江輝。”老趙低聲道。
“江輝、江輝……大江南北,星月交輝。真是個好名字。”宋應閣低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