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再爭執,各存各的心思起身下山。
沿著河而邊行,大石小石讓下山之路變得難行,宋無雙腳下一滑,偏是周子賀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謝謝。”宋無雙勉強一笑,“謝謝周先生,我不是安心,你不用事事如此關照我。”
“沒有,我沒有把你當成安心。同行之人,隻有你是女生。我必須要照顧好你。”
“如此,您還真是一個中央空調。”她忍不住揶揄著。
小哥不明白了,“這話啥意思?”
“就是對誰都好的意思,其實……”她咽了後半句話,爛情之人四字,不忍出口。
清晨,山裡的露水濃重,山風冷冽,凍的人透心入骨。宋無雙忍不住環抱住自己,保留體溫,而周子賀脫下了他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宋無雙很想有骨氣的撇掉他的衣服,可是,這外套上有他的體溫讓她很是留戀。她不說感謝,也不說拒絕,暖暖的下山。讓周子賀受凍,就算她對他的懲罰吧。
三人艱難下山後,找到了周子賀的老爺車,周子賀不想宋無雙再費腿腳向下尋車,主動給她開了車門,示意她上車。
可宋無雙冷漠的繼續向下走著,哪怕小哥偷偷拉住她的衣腳,她也沒有停下腳步。
甚至他聽小哥在她身後抱怨著,“女人就是愛使小性子。畢竟,他還是老板,要給三分麵子。”她也不以為意。
她就是使小性子,就是生氣了,就是不想給老板好臉色看,又能怎樣?
二人到了村頭,他們的那輛老爺車周邊圍了一圈孩童,宋無雙凶著他們,“快走,一會開車傷到你們,哭著找爹媽我可不管。”
小孩子做著鬼臉,“姐姐那麼凶,以後找不到好郎君。”
宋無雙氣的雙手掐腰,準備和這小個小孩子大戰幾個回合,被小哥拉回了車裡。
小哥一腳油門,車就竄了出去。
這一路上,宋無雙生著悶氣,小哥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周子賀的老爺車開在前邊引路,小哥仔細的跟著,到了上海城內,小哥疑惑著,總是發生咦咦的聲音。
“你咦什麼?”宋無雙疑惑的問。
“他們的方向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
“這好像是去碼頭的方向?”
小哥指著前麵,她果然看到了輪船。宋無雙有些激動,車剛剛停穩,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衝到了周子賀的身邊,跟著他二人的步伐進入了一個貨倉。
貨倉的門口有人守著,見到周子賀禮貌的點頭,為其開門。
果然,在貨倉裡,小艾口中塞著布團,雙眼被白布蒙住,身體被束縛在一把椅子上,她聽到聲響使勁的掙紮。
她看著周子賀,驚喜道,“當初在大堂裡,我當眾被她羞辱,哪怕拆穿了她的計謀你還是選擇放走她,原來,你早就做了打算。”
“沒錯,我怎麼可能讓和案件有關的人離開上海?她一出大門,就被我的人盯著。若她能老實的在上海待著,我便不會為難她。若她要離開上海,我的人就會扣下她,關在此處。”他淡定的說,“我一回上海就先來這裡,他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守衛拿掉小艾口中的布團,她緩了氣破口大罵,“你們憑什麼關著我?”
“憑你是殺死周子雲的凶手!”宋無雙回懟。
小艾冷笑一聲,“笑話,我怎麼可能是殺死周小姐的凶手,我與她無仇,我為什麼要殺她?”
“這正是我們要問你的。”宋無雙毫不客氣,“陳百強你總認識的吧,他死前該說的可都說了。”
小艾微微怔忡,隨即,她語調輕挑一副不滿的意思。“陳百強一直愛慕於我,而我卻瞧不上他,我天生麗質,哪能為一個俗人困擾?所以我躲到上海來了,他因愛生恨,他的話不足為信。”
“他說什麼了,就不足為信?”歐陽律悠悠的開了口。
她強詞奪理道,“無論他說了什麼,都與我無關。若不信,大可把他叫來與我對質。”
“對質?他都為了你死了,你不心痛嗎?”
小艾震驚的表情出賣她二人相識的事實,很快地,她控製好表情淡淡一笑,“他死了,又與我有何乾?”
宋無雙氣不打一處來,音量更大了一些,“你究竟和周小姐有什麼恩怨?還不快交代?”
小艾倔強著抬起頭,“一個死人的話如何能信?難到我要被一個死人誣蔑嗎?”她理直氣壯的叫著,“歐陽探長,你要為我做主啊!”
宋無雙本就心氣不順,她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扯得她嘴角撕撕作聲,“王艾,你真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我們已經掌握了全鏈條的線索點,之所以現在還能客氣的問你話,是顧念你為周家服務多年,周先生對你還有著主仆情誼,想留給你最後的體麵。如果你被歐陽先生帶走審問,怕是要嘗遍那裡的各種酷刑套餐了。”
小艾恍惚了一下,隨即笑道,“宋經理是文化人,善於抓心裡。可是我小艾也不是吃素長大的,想詐我,沒那麼容易。”她突然在椅子上奮力掙紮,對著門外大喊,“我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救我,救救我。”
守衛手急眼快,馬上用布團塞到了他的嘴裡。
她不服輸,努力發出嗚嗚的聲音表達著不滿意,惡狠狠的看向宋無雙訴控著。
宋無雙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似用儘了平生最大的力氣。
她恐嚇著,“周先生心善,在你沒有定罪之前,不會苛待你。而我不同,來到民國受儘委屈苦楚。”她苦笑一下“甚至,見慣了這裡的大場麵,多次九死一生。我已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你再敢亂叫,惹我生氣,彆怪我心狠,讓你嘗嘗我的手段。”她目光淩冽,透著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