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先喝點水吧,缸裡的水是在太行山山泉的純水,非常甘甜可口,嘗嘗吧,比起你們在城市裡麵喝的水,可有什麼不同?”
蕭子賀見自己老娘對自己置之不理,急切道:“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皇甫夜抿了一口竹子小杯內的水,確實比城市裡的水好喝太多,而且很綿柔。
怪不得很多人向往閒雲野鶴,崇尚自然,天然的、原始原味的水或者食物,才是符合修行人修行資格的標準。
通翠摸了摸蕭子賀的頭發,覺得自己兒子好像理解不了自己選擇的生活。
也許在蕭子賀看來,母親住石頭屋,喝山泉水,是一種受罪的人生。
但在通翠看來,簡陋的住宿條件,貼近大自然般的生活,才是自己最快樂的人生。
“每個人各有選擇,你所理解的美好生活,不一定是我需要的,現在的我很開心,很快樂。”
“娘,我懂了,我懂了,我知道不能以我的標準去衡量你的標準,你覺得快樂就好!”
皇甫夜橫插了一嘴:“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這比喻很不恰當!”蕭子賀狠狠蹬了皇甫夜一眼,嫌他打擾了母子二人間的交談。
通翠笑了笑,覺得皇甫夜這孩子很有趣。
“小賀,你和你這位朋友是怎麼爬上來的,這山峰非常陡峭,攀爬上來很不容易,儘管我這十幾年練就的身輕如燕,但在攀爬過程中也有些心驚膽戰!”
蕭子賀答:“閉著眼,瞎爬唄!”
聞言,皇甫夜踹了他一腳:“你才瞎呢!”
“小賀,你和你朋友太有趣了!對了,你還沒給我介紹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呢!”
通翠覺得自己兒子能有這麼個開得起玩笑的朋友,簡直幸事一件。
“這是四川皇甫家的公子哥,皇甫夜。”
“哦,皇甫家,年輕時候我聽過這個家族,應該是菜係八大家之一吧!”
“正是!我父親是皇甫俅,八佬之一!”皇甫夜如實答道,在通翠麵前不想隱瞞什麼。
三人坐在石屋裡,聊天聊地,聊星星聊月亮。
不知不覺天色黑了,下山已經不可能,隻能住在這裡和皇甫夜一起打地鋪。
由於通翠的飲食習慣,是過午不食的,平時餓了,就喝點蜂蜜水,飲點山泉。
蕭子賀和皇甫夜餓的有些咕咕叫。
但是強忍住了,畢竟這半山腰確實沒什麼東西可吃,除了鬱鬱蒼蒼的草叢。
通翠見天色已黑,點了一根蠟燭。
在燭光的映襯下,蕭子賀近距離看著母親容光煥發的樣子,很是欣慰,比自己想象中的年輕多了。
他心裡一直有個疙瘩沒解開,但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通翠見兒子欲言又止,便詢問道:“小賀,你是不是想問,我當初為何會拋棄你?”
蕭子賀點點頭,“當然,母親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我不勉強!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苦衷。”
看著兒子過於懂事,通翠心裡更加內疚。
“都說女人心狠,連自己親兒子都可以拋棄,其實又有誰想過我有多無奈,你父親天天做著發財的白日夢,一點都不顧家。
我實在忍無可忍,便與他商量著離婚。
我跟蕭炳南剛認識的時候,他隻是我馬家飯店的一個小廚子。”
蕭子賀打斷母親,不解的問:“我爸是個小廚子,你是馬家飯店的千金,怎麼會看上他,那我姥姥姥爺能同意嗎?”
“他們當然不同意了,那個時候我豬油蒙了心,覺得貧富差距不算什麼,甚至門不當戶不對也不算什麼。
兩個人隻要真心相愛,一定會把日子越過越好的,於是我跟你父親便私奔了。
我倆回了林城投奔你爺爺,你爺爺有一家菜館維持著營生,日子倒也算過得去。
可萬萬沒想到,結完婚後,蕭炳南不但不跟著你爺爺學習廚藝,腳踏實地的生活,反而迷戀上了彩票。
天天異想天開,夢想著一夜暴富。”
想到這兒,通翠一臉惆悵,可見她對過去有著諸多回憶和向往,她也曾夢想著夫妻之間琴瑟和鳴,相濡以沫。
可這一切好像都回不去了。
蕭子賀前段日子見過蕭炳南,知道父親那些年也不怎麼好過。
一切源於內心的自卑,馬家在當時可算大戶人家,而蕭家隻是普通尋常百姓家。
“那我老爹可能是覺得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你們家財大氣粗,所以便不再認真奮鬥了,做起了不著邊際的彩票夢!”
通翠點點頭,“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沒想過,我也理解他,可那個時候他已經無藥可救。
由於我跟你姥爺早就三擊掌為誓,脫離父女關係,今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回馬家。
在婚姻中,我輸的一敗塗地,不僅輸了自己和未來,也輸了你。”
蕭子賀疑惑:“輸了我?”